此人形貌较为丑陋,胡子拉碴,斜眼看人,颧骨突出,不过他身材魁梧,满身的凌厉之气,颇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。
此刻的史思明正坐在自己的军帐中,看着一封书信,那是他的儿子史朝义写给他的。
看完书信,史思明用烛火把信给烧了。
这封信里面的内容确乎敏感,牵涉军国大事,不能留在这里,以防以后别人抓住了把柄。
史朝义在信中向史思明明确的汇报了范阳城的如今的局势,并让他拿主意。
客观的讲,史思明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。
他虽然是安禄山的难兄难弟,两人一起嫖过娼,一起扛过枪,一起同过窗,还一起拜过把子。
而且有好几次都是史思明救了安禄山的命,关系不可谓不铁。
安禄山节度范阳,史思明节度平卢,两人不声不响地在河北经营了十数年,可以说,这大燕国有三分之二的天下,是他史思明打下来的。
“二王夺嫡?”史思明冷笑了一声,“安庆绪好歹还有一点功劳,可这安庆恩吗?哼哼。”
史思明早已不满足于当一个大将军,眼下形势一片大好,大唐气数已尽。
史思明在心里认为,不出半年,大唐就不会存在于眼下的现实里了,只会写进大燕国的史书里面。
而他为什么要支持郑王安庆恩?
不仅仅因为安庆恩的母妃段氏和他有那么一腿,最关键的是,安庆恩年幼,又没有带过兵打过仗,威信不足,资历又浅,到时候就算登上了皇位,也不过是在他史思明的把控之下,做一个傀儡罢了。
史思明皱着眉头,沉吟半晌,最后终于是眉头舒展,连上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和得意,提起桌案上的笔和纸,刷刷刷的写了一封信,叫身边的亲信连夜送回范阳城。
范阳城,晋王府。
“先生,眼下的情势可是越发危急了,昨天老幺在父皇面前吃了个亏,肯定怀恨在心,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”安庆绪朝陈文周问道。
陈文周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之色,对安庆绪说道:“王爷,按理说咱们昨天自己演的一出好戏,主上当时知道你的苦心之后,应该责罚郑王才对,可是主上并没有说什么,可见主上心中依然偏袒郑王,现如今主上身体不好,而且他刚回到皇宫,就对你说了那一番话,可见他心中已经有了立储的想法,如果我所料不错,就在最近一段时间之内,应该就会颁布立储的诏书了。”
安庆绪点了点头,“如今唐狗在常山一带兴风作浪,按理说父皇应该和史思明留在常山一带,主持大局才对,可他急着赶回范阳,多半便是为了商议立储的事情。”
陈文周说道:“当初我就向您说过,严庄是咱们最重要的一颗棋子,以他目前的表现来看,可以肯定还是向着我们的,但如果我们要做一番大事的话,”说到这里,陈文周瞟了瞟安庆绪,两人眼睛里都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思。
两人心里都明白,所谓的大事指的是什么,“严庄毕竟跟随主上很多年了,要他下这个决心,他不一定会同意。”
安庆绪点了点头,“我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,如果让他帮助咱们打压老幺,严庄可能会帮忙,但如果咱们要行大事的话,恐怕就难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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