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爸呢?那今天怎么让你走了?”
“他回选厂了呗,说咱们都在这边,他和大欢欢回选厂住去,还省着天天挤火车。”
“你家姐夫在哪上班?”老赵问了一声。
“钢铁公司,矿区选厂。从部队回来就在厂子了。也快了,再有个十来年该退了。”
“快五十啦?”
“嗯,再有两年满五十,日子过的多快,一晃似的。”
“你家现在这,也不用姐夫干啥了吧?”
“他闲不住,孩子说让他班不上了,他不干,舍不得。都干了半辈子了。”
“我爸那绝对的以厂为家,”张铁军笑着说:“我刚进厂夜班犯懒不想去了我爸差点抽我。都像你这样厂子不黄啦?国家怎么发展?”
张铁军模仿了一下张爸当时的表情和口气。
大家又笑起来,张铁军说:“我爸这话真是从心里说出来的,所以我再不想也坚持上班,我得尊重我爸对厂子的这份心。”
爱国的都在最底层,敬业的都是普通人,这话真的一点毛病都没有,几百年前就已经总结出来了:仗义每多屠狗辈,负心尽是读书人。
“那你不还是跑出来了?”张妈斜了张铁军一眼。
“我这也算是报效祖国吧?这不是实际工作需要嘛,我又没当逃兵。”
“工人挺累吗?”老赵起家之前就是个种地的,后来开始唱戏搞文艺,对工厂是一点都不了解。
张铁军就给他讲了一下细碎工人的日常:“是真累,比你们种地都累,还特别危险,天天都在和死神聊天儿。我是有点怕的。”
“我都不知道,我没去过碎矿。”小柳摇了摇头:“我进厂就在厂办了,就去过选别。”
“你也是那边的?”老赵问了小柳一句。
“嗯,”小柳看了张铁军一眼:“我在工会管文宣,他自己跑来找我说会唱歌要进文宣队,后来我俩一起参加的十一汇演拿的奖。”
张妈夹了她一眼。
“后来一起进的部队?”
“是。咱们头回见那次我俩还没正式过来呢,是大年晚会之后,我进了前进,他进了宣传部。他去年才算正式参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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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家伙,一参军就是两毛一呗?”
“那是临上台火线提的,原来给的上尉衔。”小柳笑起来:“他现在是两毛四了,比我高。”
“好~家伙,”老赵看了看张铁军:“什么待遇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