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远摆手拒绝,笑道:
“自己留着吧,若我成了玄阶捕快,也能领一个吧……”
“一个?送您一窝都不成问题!”赵满城喜笑颜开,高兴同时,又感激陈远并不会强人所难,还将毛毛兽留给了自己。
“前辈,我先去喂它了,回见!”
陈远点头,目送赵满城快马加鞭地离开。
便是轻轻吐了口气,寻了处静谧的山坡,缓缓坐下。
大雪封路,还封视线,除了白茫茫的一片,什么都瞧不见。
陈远又将那凤骨制成的千古剑取出,握在掌心间,左看右看,最终沉默了一阵子,才将那剑收回。
“唉……”
陈远两世为人,却依旧对生离死别感触颇多。
这辈子虽然走得更长久些,但终究,也不过是两千多年的历程。
与那些动辄十万岁,百万岁的修士比起来,陈远倒像是个婴儿胚胎。
但就是这般,也锻造出陈远远超同龄修士,乃至千倍于自己寿元修士的老成和沧桑。
也许是领悟时间道的原因,也许是经历了太多常人难以经历的,陈远往这山坡上一坐,便融入了岁月和自然。
他就像是老态的山,老迈的树,白发苍苍,哪怕红衣刺眼,也依旧给了他与自然和消亡无与伦比的亲和力。
“呼……”
陈远轻呼出一口气,便是额头上所生的剑印里,多出了一道盘旋的凤凰虚影。
转瞬即逝。
同时,陈远体内的梦魇三重天里,那虚白的人影,忽地演化出了一剑,似乎斩停了镜面湖上的浪花,也似乎斩停了这天外的雪。
千古三剑的第三剑,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练成了。
陈远并没有多少欣喜,他只是轻轻坐在山坡上,想象着面前有一滩篝火,想些着黑夜里的猢狲啼叫,想象着静谧里的安宁,想象着相识三十个昼夜就将自己凝作骨和剑的凤袍花魁。
动情了吗?
似乎并非。
因为陈远当时顶着即将失控尊者的刀羽,那一个拥抱,却是为了挽救更多无辜的性命。
但那姑娘眼里流出的血泪,却淹没了陈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