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是太过震惊,一下没回过神来。
按理来说,他身为太子的岳丈,他是没理由反对才是,可卫家的宗旨一向是不站队,只效忠皇帝一人。
当初皇帝赐婚之前,曾屡次单独召他密谈,对他委以重任,并暗示要小心太子可有不臣之心。
如今,皇帝的生死不知,连月来没有朝臣能见到皇帝的,叫他转头就奉太子为尊,如何对得起皇帝的信任。
许是他站立的身影太过特别,有种鹤立鸡群之感,身边人目光都朝他看去。
就连裴聿衍都半抬眼冷淡地瞥向他,旁边与他交好之人,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袍。
“卫兄,想想您家的老夫人与太子妃。”
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,卫荣轩还是听见了,他原本僵直的背脊在听见女儿时,到底是有些弯曲了。
想到女儿,想到她刚刚小产,妻子进宫探望了一次。
回来便日夜以泪洗面,说女儿消瘦得没了人样,若这个时候他还出言反对的话,无疑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。
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,便是太子想要退婚时,他心软听了妻女的话,没有直接应下。
才会结出如今的恶果来。
身边的人又唤了声卫国公,他才一点点地屈膝跪了下去。
“臣,附议。”
眼见殿中百官皆要俯首称臣,有个清朗的嗓音义正言辞地道:“陛下太后尚在,即便太子监国,也断没有取而代之的道理。”
“这与谋逆有何区别!”
众人朝声音的方向看去,那是个面容清隽的少年人,看上去有些脸生。
“你是何人,竟敢口出狂言。”
还是身边的人勉强认出来,这是文尚书家的子侄,得其推荐入了翰林院,听闻才学能力很是出众,颇受上峰看重,升迁得格外快,这次也是破例上殿。
没曾想,就这个小人物居然敢说出这番不要命的话来。
“下官不过是个最为低微的小吏,但也分得清是非公道,让下官对个不忠不孝的逆贼俯首,下官做不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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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聿衍料想过,今日应该不会那么顺利,总会有想寻死的人。
但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,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微不足道的人。
裴聿衍上下扫了此人一眼,饶有兴致地道:“你叫什么。”
“徐研修。”
他说这些时,背脊挺拔,就像是林中刚冒头的翠竹,坚韧刚直,在一众摇尾乞怜的大臣中,显得那样独树一帜。
尤其是站在前面的文尚书已经在连连磕头请罪了:“殿下,小侄少不更事,还请您饶他一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