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血是从离楼梯最近的那个房间流出来的。那原本是卡瓦德六世第二个儿子所居住的房间,但它如今大敞着,门口地上是一道宽宽的血痕,几位圣卫和大祭司们高声议论着什么。但所有人都离着那个房间很远,没人敢接近。
怎么这么吵……从这里再往里一些就是陛下的寝宫了啊?
该不会……
巴兰心里一个哆嗦。
“那里怎么了……”
霍尔木兹喃喃着,便要往前走。
但巴兰拦住了他:“让我去吧,我剑法比你好。先去看一眼。很快就回来,队长你先去打听打听吧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霍尔木兹有些忧虑的看着他,慢慢点了点头,
巴兰挤开人群过去,按着剑弯着腰慢慢接近了那个房间。
房间里到处都是血。
血流成河。
褐色的书架、纯白色的雕像、熄灭的火盆、床上的白色床单和枕头全都浸泡在还没有干涸的血水当中。卡瓦德六世的第二子和他的妻子的下半截躺在床上,身上的睡袍都被血所染红。而他们的头一个在房间东头,一个在南头。
而在他们身边,则零零散散的躺着一地圣卫。他们或是胸口、或是颈部、或是四肢浸出鲜血。他们似乎并非是在这里被杀死,而是在门口被抬了进来。
但离奇的是,他们手中的剑却浸满了鲜血。就仿佛他们并非是被人所杀,而是互相拼杀、同归于尽一般。
那异常而血腥的景象,让巴兰的胃部开始抽搐。他连忙弯着腰头也不回的逃出去,还没冲到台阶上就一口哇的吐了出来,呕吐物充满了酒特有的臭味。
然而如今已经没有人会责怪他了。
“我打听清楚了,巴兰。”
霍尔木兹声音有些哆嗦的说道:“你还记得莫里大人……中午进宫吗?”
“……我、我记得。怎么了?”
“你、你……您来说吧!”
霍尔木兹哆嗦了两下,对他身后的大祭司大声说道。
那位大祭司快步走上前,伸手在巴兰面前一挥,熊熊烈焰便将他唇边和前胸的呕吐物燃尽,连同地上的脏物一并烧尽。
然后他才厉声问道:“你确定你看到莫里中午进宫了?”
“是、是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