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了会,他抬眼:“舅舅莫说了,朕自会将表姐娶入宫中。”
靖国公一怔,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。
后又听皇上道:“在这之前,朕想单独见见表姐。”
有些话,他想亲口问她。
。
皇上欲娶梁意欣为后,这事很快就传遍了朝堂内外,连远在贺州的裴荇居也得知了消息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书房里,薛罡满脸不可思议:“皇上到底是何意?一面让你彻查贺州,一面又娶梁家女。”
“现在好了,”他说:“眼看就要扳倒梁家,而梁家女为后,倒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。这么说来,贺州之事再查下去还有何意义?”
裴荇居坐在桌前看公文,突然,咳嗽了好一会。
“我并不指望贺州的事能扳倒梁家,”他缓缓道:“但扳不倒至少也能伤梁家的根本。却没想到,皇上这个节骨眼要娶梁家女。”
观他的面色,薛罡问: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
裴荇居点头:“其实来之前便已经有所顾虑,梁家一直想让嫡女入宫为后,但皇上迟迟未应你可知为何?”
“还能如何?当然是外戚势大,梁家女不能娶。”
“那你又可知皇上现在为何松口了?”
“难道是信国公使了什么手段迫使皇上不得不答应?”
裴荇居笑了笑:“皇上是帝王,天下无人能迫他。”
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薛罡急:“你别给我打哑谜了,我不是你们朝中人不懂你们那一套。”
裴荇居放下笔:“你适才也说了,梁家女是不能娶,而并非皇上不想娶。皇上啊。。。。。。我曾做过他三年太傅,又岂不知他的性情?此人身在皇家,却重情义。可偏偏他不知,一个合格的帝王要绝情绝义。”
薛罡听出点意思来:“难道,皇上其实对梁家女有意?”
裴荇居点头:“信国公固然能使手段,可若皇上不愿,自然无人能强迫他。”
薛罡一听,不说话了。
他忿忿地饮了口茶,然后问:“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?贺州还要不要查?若贺州的事查下去,你得罪的可不只是信国公了。届时在朝中孤立无援,你就成了众矢之的。”
沉吟了会,裴荇居提笔继续在公文上批注:“贺州的事必须要查,而且还要查彻底。即便孤立无援又如何?我裴荇居走到现在早已无退路。”
话落,他抵唇又是猛地一阵咳嗽。
“你伤寒越来越严重了,怎么不请大夫?”薛罡看不过去,转头问门口的吕侍卫:“吕淮,帮他请大夫了吗?”
吕侍卫一脸无奈,以口型无声地说:请了。
“请了怎么还——”想到什么,薛罡又无语地闭嘴。
请了也没用,裴荇居不肯喝药,宁愿熬着也不喝。
想了想,他起身走出门,悄声问吕侍卫道:“庄姑娘呢?她没过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