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容锦这才将泪抹干净,站起来去给元老太太磕头:“容锦谢老太太记挂着,往后容锦一定会更加尽心的伺候老太太的。”
元老太太连忙将郑容锦拉起来身边坐下,看着她一脸泪色,眉目委屈,也知道她也的确有些委屈。
要是当初给她找们亲事嫁了做正头夫人,现在也不至于策儿至今连她院子都没去过。
她拍拍郑容锦的手:“你是策儿的侧室,外头人都知晓,你的事我上心着。”
“要是往后策儿真给了你孩子,往后你就守着孩子便是,不管儿子女儿的,就算策儿不喜欢你,你也不至于太寂寞。”
“至于你的其他吃穿用度,国公府的不会亏待你,我看稚衣上回给的账目,也全没亏待过你,该你的都给你拨了过去。”
“我还给你了一些嫁妆,你好生留着,一辈子富富贵贵怎么也够了。”
郑容锦感激的落泪:“容锦不奢求其他了,老太太这般为容锦,容锦心里觉得已经足够了。”
元老太太细细看了郑容锦两眼,落泪起来也是梨花带雨的端庄模样,本也是上乘的容貌,她瞧着性子与姜稚衣也是相似的,怎么元策独独不喜欢呢。
看来喜欢的事真的是天注定,连她都接受了。
她没有说话,只拍拍郑容锦的后背。
今日元策回来的格外早,半下午的时候就匆匆从宫里出来。
只是半路上被五公主叫住,元策没理会,她却追到了宫门口。
元策眉目间的不耐烦已到极致,要不是顾及着五公主身份,换成旁人也要生怒。
只见昭柔涂着丹蔻的手指紧紧捏在元策紫色公服上。眼里噙着泪,紧紧看向元策:“父皇就要给我许亲了,我不想嫁给旁人,我只想嫁给你,就算给你当平妻我也愿意。”
“我堂堂五公主愿意屈尊降贵给你当平妻,只要你去父皇面前去求一求,父皇肯定答应的。”
“你成婚这么久,我听说她也没怀子嗣,说明你其实根本没有碰过她对不对?”
“就算你喜欢男子,我也愿意嫁给你。”
元策被这话听得不厌其烦,忍着脾气伸手将昭柔的手指从袖口上扯开,皱眉看着她:“她嫁给我委屈了,我绝不会让她再委屈。”
“贾右丞独子是京中独一份才貌两全的世家公子,我与他有些交情,性情正派,圣上为公主指下这一门亲全是对公主的疼爱。”
“还请公主别再纠缠,臣当不起公主抬爱。”
元策说罢一鞠,紧接着就转身离去,丝毫停顿不留。
鸣鹤在身后看着五公主满脸泪痕的模样忍不住叹息一声。
其实这门亲旁人看来的确是一桩良缘,贾右丞只有一子叫贾程,但自小聪慧明净,性情温和,十六就是博学宏词科进士第一,出任节度使幕僚。
今年初才从崇州回来担任司勋员外郎,翰林侍讲,二十的年纪与五公主也正相当。
只是这桩外人看来是良缘的婚事,知晓内幕的却知是桩孽缘。
元策与贾程年纪相当,都是京城里显赫家族的世家子自是认识,鸣鹤常跟在元策身边也知晓其中内幕。
贾程心里早有所属,便是自小亲近的亲梅竹马,亲近的人才知晓,本是想等着人家姑娘及笄就去提亲,没成想半路被皇帝指婚了。
再有贾程与五公主自小也是相识的,五公主年纪不大又性情天真跋扈,贾右丞带着儿子赴宫宴时,昭柔瞧贾程温润公子的木头模样,不管怎么欺负都不生气,便逮着人欺负,俨然将他当作了奴才。
当时贾程不过十二三的少年,心性沉稳,昭柔不过才八九岁,且不说身份,不过才稍大点的女童,自不计较。
只是后头一回昭柔那一声你父亲不也是我父皇的狗?
这话惹怒了半大少年,到底也自小有教养,自后再不与父亲进宫,再不见昭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