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弯下腰,在她面前脆弱的暴露出所有情绪:“若是我辞掉官职……”
“稚衣,你愿不愿……”
“你愿不愿……”
说罢他又痛苦的闭眼,说不下后头的话,直起身又踉踉跄跄的推开门走出去。
门外的姜荣生见着章元衡出来,见着人这么失魂落魄,拍拍他的肩膀想说句安慰的话,章元衡却颓然弓腰作揖,不说一句话的走了。
月灯过去扶着姜稚衣起来,姜稚衣才撑着小几站了起来。
外头姜荣生进来问:“可说清楚了?”
姜稚衣拢着袖子,掩住眼里的情绪点头。
姜荣生这才松口气的点点头:“说清楚了就好。”
又看向姜稚衣面容有些苍白,也关切道:“你先回去吧,趁着现在外头还没黑。”
姜稚衣嗯了一声,异常安静的退了下去。
刚才章元衡看着她,眼里满是挣扎的情绪,他问她愿不愿。
他的下一句快要脱口而出,他也始终没有说出来。
她在那一刻是有些觉得他异常可怜又卑微。
走至半路上,姜稚衣的眼里神伤,眼看向身边的月灯:“我是不是说的绝情了些?”
月灯看着姜稚衣帽檐下的脸,低声道:“姑娘没做错,谁愿意做妾呢。”
“姑娘不也常说,真心最难吗?”
姜稚衣看向梅花,喃喃道:“我忽然有种失落,那种失落不是因为他,像是我独身一人,格外冷的失落。”
“月灯,你懂我吗。”
说罢她怔怔失神,拢紧领子,发丝从帽檐里落出,扬在风里。
再回神时,面前不知何时已立了一个高大的身形。
姜稚衣怔了怔,声音很细:“二堂兄。”
月灯正对着姜稚衣给她挡风,听见姜稚衣的话一回头,就看到元策正站在自己身后,忙转过了身。
元策眉眼低沉,历来凉薄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。
他看着姜稚衣失落的眼睛,淡淡挑眉:“这么伤心?”
姜稚衣这时候全无开口说话的心思,只拢紧袖子,轻轻摇头,就要侧身从元策身侧走过。
元策皱紧眉,一把抓住姜稚衣斗篷内的手臂,眼底不悦:“话都不会说了。”
姜稚衣被元策拽紧,身子迈不开步子,心里压抑的情绪涌出来,抬头看向元策:“我伤心又如何,不正如了二堂兄的意了?”
元策黑着脸冷笑:“如我什么意了?”
姜稚衣眨了下眼睛,看向元策:“章公子与元国公府的亲事,难道与二堂兄没干系么?”
“那一封封送出去又送不出去的信,难道也与二堂兄没干系么?”
“为什么那么巧。”
“偏在那个时候。”
“章夫人怎么就正好打听到了林医正…”
说着姜稚衣喃喃问他:“为什么……”
其实这些事姜稚衣深埋在心底不想再提的,元策帮过她,可她不希望他往后在这样干预她的事情。
元策现在最看不得的就是姜稚衣现在眼里的失落伤心。
他沉下脸色,嘲讽的看她:“为什么?”
“你用尽心机一步步引诱章元衡,我自然看不惯。”
“再说既你是用心机,你现在又伤心什么?”
“难不成你还真对章元衡就那么喜欢,还想着当章元衡的妾室?”
说着元策又是一声冷笑:“毅勇伯爵府这样的门第也只你瞧得上,你要攀高枝倒不如来做我的妾室,我抬举你,比伯爵府的好了百倍千倍。”
姜稚衣怔怔,捏在袖口的手指隐隐发抖。
他房里那些女子怕是不止一两个,她竟被他这般侮辱。
她不再说话,她只求两人往后再没交集,再别见面就好。
姜稚衣迎着元策冰冷的眼睛,手指推在元策手上:“我怎么敢攀二堂兄的高枝?”
“元国公府岂是我这样的人能攀附的?”
“我自认配不上,我只求安安稳稳的嫁一寻常亲事便罢,也请二堂兄往后放过了我,别再插手我的亲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