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菲菲说:“他书里对上海的描述就好像几十年前《霓虹灯下的哨兵》一样:十里洋场、时髦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让南京路上的风都是香的、尖细高跟鞋敲打着地面……”
同事连连点头:“对对对!就是这种感觉!”
路菲菲继续说:“《霓虹灯下的哨兵》里的好八连,是在山东组建的,基本上兵源都是穷苦人,是用他们的眼睛看的上海。郭小四的书也不是给上海人看的,是给小城市里怀揣着大城市梦想的女孩子看的。”
“要是她们真的到了上海,发现上海也没那么好,不知道会有多失望……”上海同事耸耸肩。
年,很多外地人都认为上海人的收入中位线起码是八千,两千块的工资是不可能活下来的,事实上,别说两千块,一千多的都有,唯一的优势是不用支付房租,住在传说中十平方住三代人的狭窄空间里,日子也继续过着。
“她们也不会深入基层啦,”路菲菲笑道,“毕竟不是谁都能写出《湖南农□□动考察报告》,绝大多数人都只会看自己和自己以上的圈子。不过咱们可不能这么干。”
同事们都等着她说点特别高大上的理由,比如天下为公、胸怀苍生之类的。
那些话只适合出现在书上,当年推翻腐朽阶层的前辈们在墙上刷的可不是“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”,而是“打土豪、分田地“。
路菲菲笑笑:“……比如二手市场,要是你们都不理解二手商品的受众,这工作是干不好的。”
“这需要理解?”同事们还是不太懂,二手商品,难道不是便宜、没坏、外观没有损毁太严重就能成交?
路菲菲:“这些二手货的使用方式,你们都知道?”
水瓶、晒衣夹、竹竿、自粘挂钩t……谁还能不会用?
路菲菲摇头:“你们再想想?”
除了水瓶可以用来砸人,晒衣夹能夹食品包装袋,竹竿能把飞到树上的羽毛球捅下来、自粘挂钩不就是钩东西么……还有什么?
只有一个老好人同事说:“我知道,竹竿可以给同学带饭。”
他在大学的时候,是全宿舍的“爸爸”,每次他出去,赖床的儿子们就会哀求:“爸爸帮我打份饭回来。”
他的宿舍是八人宿舍……
路菲菲对他们说:“你们别自己想,每个关系还行的寝室肯定都有一个爸爸,让这些老祖宗来拍视频,贡献他们的智慧。”
有些人,想卖二手货。
有些人,想搞怪。
想搞怪的人群与想卖二手货的人群不一定重合。
路菲菲让视频网站做了一个《日常用品的最意想不到用法》的视频比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