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她还是有哥哥疼的。
贾母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黛玉,心下疼惜,点头道:“也好,王爷做主便是。”
连那病秧子这种咒人的话都骂了出来,可见王夫人心中有多嫌弃,再加上此番碎玉的事情,王夫人十有八九会迁怒黛玉,索性还不如让黛玉去王府一段时日,对大家伙都好。
王夫人垂眸不语,那双“慈眉善目”的面庞,晦暗不明,倒也没说什么。
旋即,贾母、王夫人便在一中丫鬟的搀扶下离去,就这般,一场因通灵宝玉碎裂的大戏就此落幕。
待人离去,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被一个小丫头搀扶着的袭人,只见其俏脸惨淡,贝齿下紧咬的粉唇泛着煞白,蹙眉道:“袭人这是怎么了?”
紫鹃抚着黛玉的肩头,说道:“王爷,袭人先前被二爷打了,还呕了一口血。”
水溶闻言心下一怔,眉宇间透着几许难以诧异之色。
诚然,宝玉是个扶不起的人,但其品性确实算得上端正,素来最是疼惜女儿家,言语间都是“女儿家都是水做”之类的话儿。
这般心疼女儿家的人,竟然把袭人打的呕出血来。。。。。
袭人忍着腹部的疼痛,惨白道:“是奴婢冲撞了二爷,不怪。。。二爷的。”
水溶:“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这袭人,还真就是对宝玉一片赤诚之心啊,不愧是宝玉的花解语。
默然几许,水溶说道:“袭人,你下去让大夫瞧瞧,就说是本王吩咐的,不必在意诊金、药材什么的,务必治好你伤势。”
袭人闻言,芳心不觉感动,抬眸看了一眼温润的少年,哽咽道:“奴婢谢过王爷。”
她与王爷并没有什么交集,王爷却对她宽善有加,反而她一心一意侍奉的二爷。。。。丝毫不见关心之意。
人与人相比,怎得就差距这么大。
此刻的袭人,心中不由的对二爷感到一阵心寒。
水溶闻言不以为意,待袭人离开之后,便朝着黛玉的方向走去,近得身前,伸手轻抚着少女的螓首,温声道:“好了,颦儿不哭了,哥哥来了。”
袭人在旁的,他倒不好过于关心黛玉,打发了最好。
少女闻言,心儿一颤,也不知怎得,眼泪儿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的往外掉,螓首埋在少年的怀中,放声大哭起来。
水溶搂着少女颤抖的削肩,伸手抚着少女的那黑如瀑布的秀发,无声安慰起来。
他明白,黛玉这是受了委屈之后的发泄,也就听之任之了,将闷气宣泄出来了也好,省得憋在心里伤身子。
好一会儿后,水溶身前浸湿了一片,察觉到黛玉哭声渐显消停,才伸手捧着少女的脸蛋儿,凝视着少女那哭的红肿的眼眶,只觉心中疼惜,食指轻轻擦拭着少女的眼角,柔声道:“好颦儿,不哭了,再哭妆都花了,难看极了。”
黛玉闻言,两弯罥烟眉立了起来,纤纤素手推开少年,贝齿紧咬着粉唇,恼道:“我就哭,难看又与哥哥何干。”
她这儿正伤心着哩,少年倒是说其了嫌弃的话来,越想,黛玉心中就越是伤心,转而又无声凝噎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