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年累月的服侍下,不仅仅是府里的人默认袭人是未来的姨娘,便是她自己也这般认为。
然而眼下被王夫人撵了,自然也就成了一场空梦,让袭人不知该如何是好,只觉前途一片黑暗,不知归处。
鸳鸯眉眼闪烁,沉吟一声后,声音中透着几许不忍,轻声道:“等二爷好转过来,再去请二爷央求一番二太太吧!”
府里人都知道袭人深得宝玉的信任和依恋,有事无事都喜欢和袭人说心里话,宛若知心姐姐一般,更是常说袭人是“另一个我“。
这般情谊,宝玉定然是不舍。。。也离不开,以王夫人对于宝玉的宠爱,只要宝玉坚持,王夫人十有八九是会捏着鼻子认下来。
袭人闻言,心中苦涩更甚,红着眼,悲怆道:“鸳鸯姐姐,你也别尽说好话,二爷他。。。。左右兄长有意赎我回去嫁人。。。。”
正是因为自小侍奉宝玉,故而袭人对于宝玉的性情十分了解,诚然宝玉有这心思,但只要王夫人稍稍摆些脸色,宝玉便软了下来,如何能把她留下来。
鸳鸯闻言,心中愈发的不是滋味。
赎身回家嫁人,看似取得了自由身,实际上还不是换了一种方式做伺候人的活计。
且以袭人的身份,嫁的人也大致都是一些杂役出身,其容貌、气度,如何能与主子相比。
丫鬟虽是奴婢的身份,但在国公府里做丫鬟,尤其还是袭人这等主子的贴身丫鬟,这待遇比一般的富贵人家的小姐还要矜贵。
赎身之后,那这份待遇也没有了,大抵过的就是吃糠咽菜、为生计奔波的日子,稍稍好些就与那些在国公府里什么“柳嫂子”一般,做的都是粗使的活计。
所谓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,这生活质量的改变,就是第一道难关。
在这个等级制度分明的年代,做大户人家的丫鬟无疑是有前途的活计,能做上姨娘,更是改变阶层,光宗耀祖的事。
正是因此,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死都不想出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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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鸳鸯心里也明白,袭人这是无奈之举,或者说根本由不得她做主。
正此时,廊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,打破了这悲戚的气氛。
鸳鸯抬眸望去,只见那一道欣立的声音缓步而来,不由的眼眸一脸,芳心见着欢喜,盈盈一礼道:“奴婢见过王爷。”
袭人也缓了过来,忙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,起身福了一礼。
来人正是水溶,他正想着去里间瞧瞧宝钗,黛玉几人,不曾想居然瞧见两女相依的一幕,顿时让人有些咂舌。。。莫不是。。。。。。
水溶凝眸看着梨花带雨的袭人,一双柳眉细眼都哭肿了去,以及鸳鸯身前那一片的沾湿,面容上带着几许不同一般的异色,问道:“这是。。。。怎么了?”
对于袭人被王夫人驱赶的事情,水溶先前不在屋内,故而也并不知晓。
袭人见王爷询问起来,素手攥了攥手中的帕子,垂着螓首不敢言语,这若是多说一两句,不就有编排主子的嫌隙。
做奴婢的,便是有了委屈,那也不能抱怨。
鸳鸯见水溶询问起来,迟疑了下,轻声回道:“王爷,袭人犯了错,二太太要把她从二爷的屋子里撵出去,袭人这丫头正伤心着哩。”
“哦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