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从原也不例外。
将走到一道拱门外,她听到了一声暴喝:“站住!”
是阿爹的声音!
她握紧了手中的短弓,进了院中。
数个僧人举着火把立在檐下,他们的身后站了精卫。他们举着火把,垂着眼,口中念念有词,似乎是在念经。
杀孽,是罪孽。
院中的顾闯披头散发,正挥舞着长剑在追逐院中数道灵活闪避的黑影。
“孔聚,站住!”他口中又是一道暴喝。
顾淼定睛一看,院中数道黑影,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孔聚。
他们有的甚至穿了顾氏的军服,其余的,大抵是高氏的守卫,会功夫,只是闪避,并无意与顾闯相搏。
顾闯却像杀红了眼,不管不顾地挥剑乱砍。
“阿爹!”顾淼出声唤道。
顾闯动作一顿,突地扭过头来。
顾淼悚然一惊,赤色火焰下,他的一双眼俱是通红,额边青筋暴起。
他仿若发了狂。
下一刻,不及顾淼多想,他便挥剑砍来:“毒妇刘氏!”
顾淼闪身避过,他认不出她了,他竟以为她是刘蝉。
高恭死了。
顾闯像是疯了。
刘蝉心中发笑,远远地望了望山腰处的火光,合上了车帘。
在顾闯上山之前,她便下了山。
孔聚便藏在车中的木箱里。
马车渐渐停了,矮几上茶盅终于止住了摇摇晃晃。
几前的孔聚朝她咧嘴而笑:“嫂嫂好手段,怎会晓得顾将军要上山来。”
“只是运气好罢了。”刘蝉端起茶碗,轻抿一口。
她身着白衣,头覆白纱,露出的手腕柔若无骨。
孔聚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,隔着一方矮几,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。
几上茶碗被撞得哗啦作响。
他慢慢摩挲,终于摸到了刘蝉的左手掌,摸到了她的掌心里一枚硬物。
尖利的金簪,若是使用得当,方可刺入他的脖颈。
他轻轻笑了一声,捏住了金簪一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