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来说夜战是很少的,人们饮食上营养不足夜盲症很多,再说军官们总要顾忌士兵的休息,所以晚上打仗这事强迫不得。
但他们不知道淮西营多次与红军交手,早习惯了这些,甚至多少学到点游击战的妙处。
不要说一支地主武装,就算正规军面对这招也吃不消。
黑洞洞的夜里只有枪口的焰光、爆炸的火光和乱窜的声响,方向都找不到,更不用说长官了。
廖大头跌跌撞撞没命跑,除去身上的衣服和一挂手枪外别无它物。
不知觉中他已经逃过了何家花园、潘庄、芦庄、小王庄,直到天光放亮才在西刘庄外立定脚,喘了口气;
看看身边前后,目之所及不超过十个和他一样的逃命者,身上同样地狼狈。后来路上陆续收容些。
进入冯家井,镇公所里坐着周天培,虽然同样尴尬、狼狈,却明显从容得多。“啊,这个老混蛋,他要不是先走一步就是早有觉察,居然没告诉我!”廖大头恨恨地想。
周天培过来和声和气地请他组织队伍就地防御时,他冷冷地反问:“我如今要兵没兵,拿什么防御?”说完不管不顾地丢下老头儿,自己带人径回石柳沟去也。
廖大头这一走让周天培十分尴尬,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,正在踌躇间忽然外面枪声大作,惊得老头儿浑身打颤。
有人跑进来报告说:“陈家的兵打来了!淮西营……,全穿着保安团的制服呢!手里都是快枪…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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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能,他们怎么会跑这么快?”周天培跺着脚叫道。
“老爷,他们不是先前那伙,是从东边杀过来的。”随从劝他:“赶紧逃吧,晚了咱们就出不去啦!”
周天培好歹是带过两天兵的,知道被抄断后路的后果。
还想再吩咐几句,两声巨大的爆炸在院外响起,众人站不住脚纷纷拥了他往后院跑,找个缺口处翻出院墙去。
有力气大些的将他背了,众人没命地朝南边飞奔。不料还未出镇口,一伙穿制服的远远迎着走来,看见就叫:“什么人?”
话音未落一阵枪打过来当场倒下三个。众人忙喊饶命,那边的听见急忙叫停,跑过来叫:
“哎呀,打错了、打错了,真是自家人不认自家人!周老爷莫怪,我是独立营三连的排长,奉命来接应你们的。”
周天培听说是周冕手下,这才缓过神来。大家不敢久留,忙在路边院里找辆独轮车,扶他坐在上面推了疾走。
虽然有接应,可大部分人还是没能逃脱。仲礼看着街道上排成长列的俘虏十分得意,周家苦心经营的血本这下子丢得差不多了。
这时一名通信兵来到他身边,小声报告:“长官,黄长官来电:二卢及董部已合围周四于丁店,请示可否歼灭?”
“哦,好消息啊!”仲礼搓着手兴奋地对走过来的吴水清、刘克延大声说:“听见没有?又是好消息,小周被困在丁店啦!”
“大周被抓、小周被困,只可惜我们这里走了老的,不然三头对面才有意思。”刘克延遗憾地咂嘴。
“没什么,跑就跑呗。”仲礼满不在乎:“也不好一网打尽,否则人家脸面丁点也留不下了。老刘别可惜,马上有活给你做。”
“叫我杀回去干掉小周么?”刘克延两眼放光。
陈仲礼笑着摇头,看一眼吴水清,吴连长想想马上明白了:“团座是要围而不打、诱敌来援,然后再来个设伏打援?”
“嗯,说得大概不离。”仲礼诡异地乐,他心里已经盯上了武庆洲那个团嘴上却没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