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好,莫不是落到游击队手里了?不对呵,离县城那么近哪里来的游击队?
是土匪?他们会猖狂到在离城十几里的地方绑架军官么?既不是赤色分子又不是土匪,那还会是什么人?”仲礼不明白。
肚子咕咕叫起来,他朝蒙蒙亮的地方看去,隐约有扇窗,看不出外面的情形和时辰。
所有的情况都莫名其妙,让他根本找不到半点线索。不过,就算有线索又怎样?仲礼发现自己好像砧板上的鱼儿,根本毫无办法!
门“哗啦”地被推开了,两个人冲进来抓住他迅速地将个布口袋套在他头上,架起人来往外走。
他听到其中一个低声地抱怨:“鬼东西你也不轻点,想拆老子的房么?”
“哪那么多废话?”另一个反驳:“你那个破门轴都烂掉,早该换了,关我屁事?干这个手慢不得,要是叫他瞧见咱们嘴脸,将来怕有大麻烦。毕竟人家是做官的。”
“有麻烦?那……,那要不现在干掉他算了……?”
“你傻蛋,活的、死的价码可差很多哩!我说咱们不管,缺德事叫老爷们做去,咱只把人交到、领了赏金,余的莫问。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那个大约觉得有道理,便无话。
他俩搭手将仲礼放在块木板似的地方,却有些摇晃,还有很浓的牲畜尿骚气味,仲礼明白自己在马车上,大约是要被送到“老爷们”那里去了。
他听到干草的响动,有东西不断落在自己身上。有人带着六安味道说:
“你们盖实些,路上遇到兵可拜耍地。把那个马鞍子也藏好。唉,这车上随便什个都能叫人蹲大狱,你们这些猴子净给我抄麻烦!”
“哎,三爹你老又烦。这个人交过去二十块大洋就到手哩,发财的好事,有什么抱怨?”
“呸,你就晓得大洋!”那个“三爹”很不服气地啐道:“是个军官老爷呢,这么对他可是要遭报应!”
“咳,你两个不要斗嘴。送到时天都快黑了还在这里耽搁?快把那小马牵来挂上,我们走路是正经。”
仲礼隐约听到像是小青的喷鼻声,马车猛颤几下,估计是那两个家伙坐到车上了。鞭梢“啪”地响起,车子动起来。
陈仲礼又渴、又饿、又累,在不断的晃动和颠簸中开始迷糊起来,似乎时而昏睡、时而醒觉,但后来逐渐地失去了意识。
不知过多久,他听到有人交谈并且发现车子停下来了。
“还活着吗?”
“老爷放心,我们肯定不会骗您的。”
“很好,你们回去吧。注意口紧,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。”
“知道、知道!”
“你们几个过来,把他先抬进去放着,门口放个人。包袱和东西拿到团总屋里去!”
有人答应着过来,又是干草的摩擦声,仲礼忽然觉得呼吸通畅许多,身上压的东西都被移开了。
接着大约两、三个人伸手把他抬下来,走一会儿放下。他身下软乎乎地,空气里是稻秸的气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