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耕牛让鸟儿在它的背上立脚,鸟儿回报它,为它捉虱子,这就不是剥削。”
“嗯,你的意思是说相互帮扶不是剥削,过分索取才算?”
“对、对,就是这么个意思!”
“可怎么才算过分或者不过分呐,谁来裁判?”
“人民呵,老百姓嘛。反正不能有钱人和他们的伙计们说了算,那样对大多数人就不公平。
你方才不是问对地主公平的问题么?如果你的租子大家都同意,从心底里认可,那就可以说是不过分的,就不是剥削啰。”
“我看他们现在都挺认可,没有哪个出来反对的!”
“哈哈哈!”朱全保的黑脸上泛出红光来,笑着说:“老弟,人家不表示,那是因为你手里的枪呵,难道你看不出?”
仲礼一时语塞,不由地低头看看德国造,抓抓头顶皮,嘿嘿地笑起来:“那倒也是,哪个也不敢不服哇。”
“是嘛!”朱全保微笑地注视着他:“富人手里的枪不仅是看家护院,而且是用来镇压,镇压的对象自然是那些‘穷鬼’呵。”
他看到仲礼微微点头便接着说:“你们陈家兄弟用我们的眼光看叫做‘开明士绅’,是懂道理、比较尊重穷人的。
你们的地租据说大多是三七或四六,在皖西可算是很仁义的。不过,你的枪到底还是和我们交火了,因为什么?”
“这、黑大哥我不是……。”
“不是你要这样做的,对么?你是执行命令,我知道。执行上峰的命令,被他们逼来打我们的,我不怪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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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为什么你必须服从这样的命令呢?因为你是他们中的一员,所以被当作草叉子使了,因为他们为富人服务,执行富人下达的任务,对不对?
富人们不高兴穷人当家搞苏维埃,所以调了你团来镇压我们。就是这么回事!”
仲礼一言不发地听着,他不得不承认这老黑说得确实有道理。
想想便愤怒起来,他娘的,不知不觉老子让你们耍着玩,成天赔钱不说还要搭上弟兄们的性命,就因为你们自己办不成事的缘故!
他想起大腹便便、未战先走的岑旅长,为自己居然听命于这种东西感到懊恼!
“哎,就算我是叫兔崽子们当草叉使了,不过你瞧着以后不会了!”他斩钉截铁地说。
“你先别给我打这个铺保,你当的是人家的官哪能随你?一道命令下来不由你不跟着走。
不过,我不会怪你。只要咱两家对头的时候你老弟下手慢点、轻点,咱就知道你还没跟着黑了心……。”
“那我也有事相求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如果有一天你们到西陈家集来,希望不要为难我家里人。”
“这个你放心,我们可不是他们说的土匪、坏蛋,不会无理由乱来的。”
仲礼嘲讽地看着对方:“我才不信,你们把对头杀了、地主杀了,连自己人也杀了那么多……!”
朱全保叹口气,仲礼的话沉甸甸地压在他胸口。
这次返回皖西,自己先是被以缺乏领导能力的口实解除职务,接下来派往干部团学习。
后来在河南境内突然有人提出自己以前做山大王的故事,于是被认为不适合留在主力红军,这才接受了回皖西组建游击队的任务孤身上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