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个赶车的把式“世家”,身上总有股去不掉的牲口汗味儿,兜里永远只有一块黑豆粕干饼,饿时便起出来,好像和它有仇般恶狠狠地啃上两口。
不过这孩子对六安城极熟,大街小巷都在脑袋里记着,好似活地图,连人家店铺的名字、门脸甚至大柜、伙计的名字也记得,倒给叔仁做了几回好帮手。
看见他叔仁想起替自己死了的陈担子来,心里阵阵发酸。
老豆依着叔仁的意思,几次带侦察的人去监狱周边转悠,总想摸出这叛徒的行踪规律来。
不想一连数日却摸不着头脑,刘思敏时而出现、又时而消失两天,根本摸不清他的动静。渐渐地叔仁有点急,日子久了怕这些人在城里露出行藏可就坏了。
他把老豆叫来,认真地问他说:“我先前也住过些日子,记得这城里应该有个怀恩寺吧?”
“没错,”老豆仰脸答道:“那地方在南门外,隔着河就是桃花坞,风景很好,可太僻静了,夜里空荡荡地没个行人。”
“僻静好呵,我就是找个僻静去处。”叔仁看着老豆不解的模样笑了。
他悄悄和老柴、高松两个商量,要把人手分开,一部分由老柴带领住到寺里去,减少城里人数,避免可能被敌人嗅出味道。
没想到在商议哪些人出城的时候冒个插曲,高松坚决地提出要让大耳朵出城,甚至提出停止他参加任务、限制他的行动范围,这令叔仁和老柴十分惊讶。
“好好地,这是为啥?”老柴莫名其妙地看看叔仁,见他也是一脸困惑,便接着说:“难道他干了啥瞒着大家的事情?”
高松重重地点头,表情严肃地说:“而且,相当混账!”
“到底什么事?”叔仁开始猜:“这家伙吞了战利品?私自外出了?要么是在街上戏弄当兵的、惹火他们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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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比这个更糟糕!”稍微停顿高松告诉他俩:“大耳朵一直在玩女人!幺虎知道,但他担心对大耳朵采取组织措施,所以没有报告。”
“这、这有多久了?”
“听幺虎说,就是咱们下山,结果他俩被敌人捉住拿回。咱们后来救他俩出来,又趁雨夜摸回去,结果不是捉了个军需司务嘛。就从那次开始的。”
“可那回咱们都在身边,没离开过呀?他哪有做这事的机会?”
“幺虎说,那天晚上他两个上楼去捉俘虏,结果被窝里同时按住一个小娘们。
大耳朵见她赤条条、白净净地就按捺不住,抱住了又摸又揉地,还叫幺虎先走,说什么完事就来追咱们,是幺虎死活不肯,拿纪律吓唬他半天这才撒开手。
谁知他这颗心吊着没放下,后来幺虎两次三番地发现他晚上溜出去,都是摸到寡妇家里做那个,怎么劝也拦不住。
在咱们配合主力在撤退途中设伏小封家庄打回马枪那次,进山路上宿营,这小子又打起房东女儿的主意,哄着她跟自己躲到僻静处,还好幺虎早防着半路把他截下了才没出事。
这不,昨天傍晚他又忍不住,溜出去想往街上走,被幺虎拦住两个人在牲口棚子那里发狠被我撞到。后来我追问半天才从幺虎嘴里知道实情。
我想,咱们这趟任务非常困难,全队的一半好汉都押在这个宝上呢。如果因为一个人坏了大事,甚至于把全体都搭上,那才叫丢人!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老柴脸色很阴暗,他最容不得胡来的家伙,便站起身说:“我同意高松的意见,不管怎么说先让他出城离开这热闹地方再讲,免得让他搅和了一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