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寿礼回头看他一眼,会心地笑笑:“嗯,顺便把这个消息在镇上传递出去,好让他坐实、信实,对吗?”
“不错!”
“贤弟能帮这个忙我非常感激,那咱们俩可就绑在一条船上啦。”
“嘿,瞧你说的,咱两家本来不就是在一条船上吗?”说罢两个人相视一笑,前后脚地走进客厅。
刘忠合终于说动宋家夫妇,同意把文凤嫁给陈季同,两家互递了庚帖、重新换过信物,约定十五天后是成亲的日子。但是这经过可不是顺顺当当的。
老刘一说出陈家的意思,宋太太就变了脸色,把手里的绢帕往桌面上一拍,断然拒绝说:
“这怎么行,哪有这样见了面说要就换的?这样反复拿我家女儿当做什么,难道陈家的男人都这样见一个爱一个,叫我女儿将来还怎么再找婆家?
无论如何,好好定下的事,我不同意改!”
宋先生见他娘子生气,脸上十分尴尬。这手李代桃僵虽出他夫妻俩的意外,不过宋承苓对哪个姑娘先嫁倒没那么执着,只要和陈家做成亲便好!
况且上次让人家白跑一趟,他心里知道自家理亏在先,却碍着面子不好说,前天多嘴已被数落得灰头土脸,于是打定主意不作声。
老宋朝刘忠合挤挤眼色,意思是教他放胆进言,自家却低头歪了脖子装作不知。
老刘明白,心中暗笑,故意停停才重又对宋太太问道:“既然太太觉得不换为好,那么敢问二小姐的佳期今天可否订下?”
这一问把对方张口结舌了。本来嘛,她心底里还是想先给自己最爱的阿琴找个好归宿的,不料让阿凤中间横插一杠。
上次说让阿凤出来代妹相亲她就不乐意,只怕生出是非来,不想到底还是弄假成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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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她对老宋一通乱骂,说他不知好歹没有轻头等等,心里七上八下地担心了两天。
现在被刘先生这一点倒戳得她为难了,不成想搞得个自相矛盾。
是啊,既然不换就得嫁阿琴,可那小祖宗牛皮糖似的说什么也不乐意迈出这个门。
陈家钱、势兼具不似寻常小户,要女婿上门也不大可能。
两朵花儿在心里,前后一夹她没了主张,满脸为难地去看自己的男人,却发现不知何时他踱到一旁看窗下那盆海棠花去了。
她只得先做出个笑脸来,清嗽一声,老宋方才醒悟般地赶紧溜回自己的座位。
“刘先生,不是我做母亲的偏心。阿凤虽年长些,但脾气大不似阿琴乖巧,嫁到陈府怕给大先生惹麻烦,也丢我宋家的脸面不是?”
“亲家太太何必烦恼?陈家兄弟四人已经成家,分房而住,各有居所、互不相扰,何来麻烦之说?
贵府上大小姐敝东家也见过面且交谈过,东家阅人无数,他觉得小姐知书达理十分难得,这断不会错的。
眼下六爷留洋在即,指望克日完婚。尊府二小姐一时难以痊愈,纵然做父母的期望,他两个怕也是无缘。
唯今之计,只有委屈大小姐中断学业,才能使两家的姻缘成立。不然,唉,陈家只好……。”
他没继续说完,但宋太太已经有些按不住了。她当然明白这后面的话头是什么,赶紧接过去说:
“啊呀呀,这何苦?好事情怎么也不能做塌锅了,刘先生你说是不是?”
“对呀!敝东家也是满心希望和贵府上做门长久的好亲戚,所以才又想出这样折中的法子来,托老朽再跑一趟试试。
临来时他还嘱咐说要尽力请两位亲家考虑周详,若有能挽救这亲事的法子哪怕大家互相让一步,千万不要轻言放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