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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观后街家里,刘顺正拿把大蒲扇坐在兴安身边挥着,说:“师姐让我这样照顾的,她来过了,喂些汤水后刚走。
那不是楼下客厅的提篮里有她送的斋饭,说咱们还没来得及起火,师太请老爷先将就着用些。”
唐牛听见有个“师姐”在里头,心中一动,凑近点小声逗着他问:“哎,顺子,你说的啥师姐呀?前头观里的?漂亮不,多大了?”
“俺不知道。”
“瞎说,你俩面对面说话来着,怎会不知道?如实招来!”唐牛吆喝着唬他。
刘顺皱起眉头嘟哝说:“她眼睛厉害,俺不敢抬头,所以、所以不知道……。”
“哦?那就是说很好看罗?”见刘顺拧过脸去不理会他,唐牛觉得好笑,伸手推了他一下。接着把老爷让他去跟刘先生在城里办事,学习历练的意思讲了。
刘顺高兴地跳起来,被唐牛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,不好意思地笑着吐吐舌头,转身下楼去找刘先生。
唐牛也下来,告诉寿礼人家送来了斋饭。其实寿礼已经在楼下听到,笑呵呵地用食指捅了唐牛肚子一下,说:
“名观必有好斋!傻小子,虽然没什么荤腥,不过也算难得的口福。让你跟来还留恋那碗羊肉汤,怎么和这个比?”说着二人来到提篮前打开细看。
原来这是个上下两层的漆盒子,盖子上用裹头包着全套银餐具。
上面一层是五样点心,有煎包、烤芋、炸豆腐、油条、豆沙米耙,放在扇形的食器里围成一圈,中间一个倒扣的盖碗,打开来是喷香的粳米饭;
下面一层则是五件时蔬小炒,中间是细粉汤,沿着边撒了些切碎的青蒜,中间有一小汪香油。铺陈开了真个满桌热气腾腾、香气四溢,顿时令两个人胃口大开。
寿礼先用过,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把残局交给唐牛去收拾,自己回到书房内的榻上躺了,心想:“不料出家人竟也知道这饮食中的趣味哩。”
随手拿本书来看,却是无心乱翻书一般不知那上边写的什么。索性不看了,将书扣在脸上想一清的身形,不知觉竟睡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迷迷糊糊好像一阵香气,闻着浑身都很舒坦的。好像又有人说话,一口吴音,却是个女子……。
陈寿礼“呼啦”下子坐起来,只听一声惊叫伴随着书落在地上的声音。
他向四下里看看就明白了,原来一清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,正想拿开自己脸上那本书,谁知被一惊吓便失手把书扔了。
她一手按住胸口,瞧寿礼愣愣的样子,忙低头去拾书,口里抱歉道:“弗好意思的、把侬的书掉了。”
“不要紧、不要紧!”陈寿礼赶紧说:“这种事何劳师姐动手,自有仆人伙计来干。”
说着便喊唐牛,哪里知道两、三声都不见人应口,一清倒已经捡起来拍净了,将被折的页安好,规规矩矩地放到桌上。
寿礼尴尬地一笑:“真是,这小子平时一叫便来,怎地今天躲懒去了?”一清听了掩口。其实小唐不是个傻子、也并没有躲懒。方才一清款款而来,他先见着心里就明镜似的了。东家此时正运交桃花,自己怎好去献殷勤当灯头?便打定主意咬了牙在门房里假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