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应该是。”戴春风眯眼看了一眼张义,沉思片刻,又板起脸阴沉沉地问毛齐五,“就凭这么一封鬼画的桃符,你就私自动用酷刑,事先为什么不报告不请示?”
毛齐五双手交叉在身前,低着头,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,说道:
“局座息怒,事发突然,您当时应该在飞机上,属下来不及请示。毕竟局里一直有红党卧底的传言,属下不敢大意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猴子和钱小三在局里人脉广,牵扯的人多。如果他们真的是,那后果不敢想象。于是当时脑子一热,就拍着脑袋采取行动了。幸好只是虚惊一场,现在我可以确信地说,举报信上说的那些都是子虚乌有,纯属扑风捉影。钱小三和猴子二人完全可靠。”
听到这里,张义毫不客气地打断他:
“你所谓的人脉、牵扯,也包括我,对吗?”
“张副主任说笑了,这只是一场常规甄别。他们毕竟是你的左膀右臂,没通知你,只是不想让你为难。”
“哼,在这件事情面前,我从来只有一个立场,军统局和党国利益高于一切。”张义冷笑一声,忽地站了起来,“说得这么轻描淡写,完了?”
戴春风也帮着数落起来:“毛善余啊毛善余,你办事也太草率了吧?”
“属下惶恐,羞愧难当,无地自容,甘愿接受一切处罚。”毛齐五说着,越发装出惶恐之态。
戴春风没回应,看了看张义。
毛齐五明白了,他走到张义面前,略表歉意地说:
“张副主任,这事确实是误会一场,让他们受委屈了,实在对不住。”
张义冷哼一声,一把抄起了茶几上的匕首,单刀直入地问道:“毛主任,你敢说不是针对我?”
毛齐五见张义动刀了,下意识脸色一变,不免心下发怵,说话时舌头也不那么灵光了:
“。张副主任,兄弟以前多有得罪,你不要计较,以前我怀疑你是红党卧底那是我眼拙了,可自上次之后,早就证明了你的清白,我怎么会再怀疑你呢?误会,误会,这样,今晚我摆上一座,给你赔礼道歉,将猴子和钱小三也叫来,不醉不休,如何?”
张义也是见好就收,故意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:
“误会就好,希望这种令人讨厌的误会以后别再发生。”说着,他话锋一转,“至于吃饭我看就算了吧。”
毛齐五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放心,不会再有下次的。”
说罢,他把手伸到张义面前,主动要和张义握手言和。
张义看看他,将匕首收起来,并没有伸出自己的手。
毛齐五仍然伸着手,等着。
坐在沙发上的戴春风见此情景,唤了一声:
“云义。”
张义不得已,慢慢伸出手,虚虚地握了一下,随后马上抽了回来。
“这样很好嘛!”戴春风站起身来,满脸笑意,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,“有什么话说不清楚?话憋在心里,会一直是个疙瘩,现在好了,误会终于解开了。”
说着,他示意两人将茶端起来,“你们都是我的左右手,各有各的长处,各有各的短板,相辅相成、缺一不可,今天我就做一回和事老,唱一出《将相和》?希望二位以后同心协力,荣誉与共。”
“是!”
两人都端起茶杯,大声回答。其实两人心里都心照不宣,明面上的争执看似落下帷幕,暗地里的角力却才刚刚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