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笑起来,弥漫在套间里的沉郁气氛,也因此被扫开,张安默也露出了笑容。
很快,张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,接着是张舒,后来连张威也打过来,每个人打来,黄绮都让张安默接听,慢慢的,他脸上的笑容,也从一开始的僵硬变得自然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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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毕恭匆匆听完了饭,就带了随身装备,包括录音笔和相机等,和宋校长走出门去,张不凡问要不要跟去,文毕恭说不要。
屋里只剩下这对已经劳燕分飞的夫妻和他们的儿子。
张安默有些不安地低下头,好一会儿才说道:“多谢你能回来。”
黄绮知道是说她,说道:“发生这么大的事,不回来恐怕也睡不好觉,还不如干脆回来,本来是跟阿凡一起回,结果搭不到直达车,宋校长直接开车就送回来了,要不然,现在还在银城车站。”
张安默说:“辛苦你了。”
张不凡说:“是蛮辛苦的,宋校长最辛苦,一路自己开车,到了这还被文老师拉去。对了,文老师是怎么来的?”
张安默道:“他担心被拦,没有开报社的车,直接要了出租车下来的,花了好几百块,是不是你让他来的?”
黄绮说:“是他自己要来的,听说下了通知,担心你出事,马上就来了,幸亏是坐了出租,要是坐客车就耽搁了。你呀,爱面子归爱面子,但是跳楼挽不回你的面子,还有,把你这帮孩子扔下了,你就那么舍得呀。
你就不想看到你大儿子参加最近的省级声乐比赛,能取得什么样的名次啊,你就不想看看你小儿子明年高考能考出什么成绩啊,你就不想知道你大女儿,怎么带一个公司走出来啊,你就不想知道你小女儿,到头来能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,能找到一个什么样的人啊……
就算暂时没了工作,又怎么样呢,现在谁也不靠你吃饭,也少不了你这一口饭,该给你的公道,慢慢讨回来不就行了吗?”
张安默点点头,说道:“是,是,我……我太冲动了。对不起了。”
黄绮说:“你对不起的,是你的这些孩子,我们已经离婚了,你没有对不起我。”
张安默低下了头,不知怎么说。张不凡心里倒松了一口气。
这一路上,他还是蛮担心妈妈老毛病发作,为了帮助爸爸渡过危机而再次犯晕的。这句话,直接切割清楚了他们的关系,干脆利落。也许爸爸在得知她连夜返回时,不可避免的会有幻想,这句话可以把他的幻想切除了。
不知道,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,是不是也受到了他在服务区吃饭时说话的影响,或者,宋校长开车时的所说的话的影响。
黄绮说:“我这次下来,是帮这些孩子把你给留下来,不要做糊涂事,同时也是想办法帮你讨回公道。孩子们都很爱你,你是他们的父亲,至于我和你,坦率地说,我不纠结这个了,你过去也从来没有珍惜过我,现在我一个人过着也挺好,我这句话,不算说错吧?”
张安默长长地叹了口气,很是酸楚。可能他真不是不珍惜她,只不过是用了错误的方式。
有一种爱,太深,深到超过了他的容量,于是他就把这个爱扭曲起来。他把她的翅膀灼伤,以此阻止她飞翔,而不是陪着她去遨游。
黄绮说:“好了,过去的事情,都让它过去好了,说这些干什么。你是这家的主人,我现在是客人,怎么安排我的住宿,你安排一下。”
张安默说:“那,你就住原来阿舒的那个床吧,毕恭和宋剑长,就跟我住。”
黄绮说:“毕恭他们就不用考虑了,以他那个性格,一旦拿到一手材料,肯定连夜就赶回去准备发稿,说不定连老宋也一起拿走,我先去冲个凉了。”她拿了衣服和毛巾,进了厨房旁边的卫生间,把门关好。这种老式套房,是把厨卫放在了一起,进门是厨房,厨房边再开个门是卫生间。
燃气热水器发出了燃气正常燃烧的响声。
张安默神情酸楚,坐在沙发上。张不凡道:“爸,张秋说了,不管结果如何,你先上省城,三楼春节前就已经帮你准备好了,房间比二楼的还大,比这边舒服多了,就当是提前退休好了。”
张安默说:“她也跟我说了,我说不上了,我就在这里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