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骨铮铮、威震八方的镇南大将军此刻也多了些柔软,喜极而泣,匆匆拭过眼角的泪水。
沈淮安和万百泉在石桌上坐下,各自收拾情绪,诉说着这些年的事。
“小安,婉儿和沈鹤的事情,我听万全说过了,这些年苦了你,不到十岁的孩子就要独自支撑,是外公的失责……”万百泉觉得他愧对万婉,愧对沈淮安,当年万婉一早就劝他放权,当今圣上眼里容不得沙子,而他总是抱着一丝侥幸,以及对南境边缘民众的不放心……
结果害了整个万家、整个镇南军。
女儿、女婿早逝,留下年幼的外孙独自生活,明明是他们大人的过错,却让年幼的孩子承担……
沈淮安急忙安慰,“不怪外公,小安这些年过的很快乐……”
他说的是实话,直到现在他都无比庆幸当初救下柳乐,让他们有了这份交集。
万百泉给沈淮安倒下一杯茶水,“来,给外公讲讲你这些年的生活吧。”
提起柳乐,沈淮安的精神和情绪好了不少,连万百泉都被带着多了分兴致。
一番交流下来,万百泉在心里默念了遍柳乐这个名字,短短一会儿,这个名字在外孙的嘴里出现不下十回,并且每次提到眼睛都亮堂了好几分。
将他在柳家的生活简单讲述后,沈淮安心中一定,再一次跪了下去。
万百泉被沈淮安这举动吓了一跳,忙道:“小安,你这是作何?快快起来。”
“外公,小安向您请罪!未经长辈的允许,小安已同柳乐定下情意,此生非柳乐不娶,望外公成全。”这也是沈淮安一早计划好的,见到外公,他同柳乐的事一定要一早告知,他相信外公一定会理解他。
万百泉悬着的心瞬的放下,“小安有了心上人,外公欣喜还来不及,怎么会反对呢。”
沈淮安借着万百泉搀扶的劲儿,重新坐在石凳上。
“小安,万家世世代代的男子都只能娶妻,不能纳妾,若你认定,那此生可不许负心。”万百泉缓缓道,京城万家家风正,是京城各族的共识,万家男子也是各家贵女追捧的对象,只不过万家一向子嗣单薄,到了万百泉,只一位独女——万婉。
万婉的婚事被各大家族惦记,万百泉第一次上殿求皇上恩典,就是想要将万婉的婚事握在自己手上,后面到了南境同沈鹤两情相悦。
沈淮安保证道:“小安谨记外公教诲,孙儿此生定不会负柳乐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万百泉开怀大笑,“没想到小安竟同外公一般,是个情种呐。”
沈淮安被长辈这般打趣,也有些不好意思,他幼时听爹爹讲过,外公同外祖母幼时相识,长大后两情相悦,顺利成婚,只不过外祖母从小身子弱,在万婉刚十四时撒手人寰。
万百泉发妻赵氏去世后,拒绝再娶,一心扑在守卫南境的政事上。
祖孙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,但血缘无论如何都割舍不去,两人交谈甚欢。
越秦王项朔在归远居门外就听见院内交谈的声音,心中也升起几分喜意。
“看来徒弟终是比不上外孙呐。”项朔一身紫蓝色长袍,身后披着一件黑毛斗篷,腰间扎着金丝腰带,黑发用金冠束起,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。
万百泉听着话就知道是王爷来了,“你瞧瞧,大周朝大名鼎鼎的越秦王,竟也是这般小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