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床上的柳平,翻身坐起,身旁的陆青柔也跟着醒来,声音迷糊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柔儿,门外好像有人敲门,我起来去看看。”柳平披了件棉衣,拿着油灯就往屋外走。
陆青柔也隐约听到声音,也跟着穿衣服,衣服还没穿好,起身查看的柳平就急匆匆进来了。
“柔儿,柳二原死了,村长他们叫我和柳安过去一趟。”柳平声音平淡叙述着这件事,从当初写断亲书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就此断裂,再无关系。
但他们一家同柳二原还是同一个宗族,柳二原和他爹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人死是大事,他们也应当去瞧瞧,看需不需要帮忙。
陆青柔扣纽扣的手一顿,“怎么突然死了?”
柳平摇了摇头,“具体的情况不清楚,山子只说浑身是伤,估计是被打死的。”
“你先睡,我去叫老二。”
说完,柳平就顺着门廊往柳安卧房走,叫柳安起来。
在寂静的深夜,柳平和柳安说话的声音格外明显,一向耳力好的沈淮安也起来了。
柳乐晚了一步,起来时柳平和柳安已经走了。
听到陆青柔说了事情的缘由,柳乐心里一阵唏嘘,前几天还见着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,短短几天就死了,真是世事无常。
夜还深,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,几人坐着也没意思,只能继续回房睡觉。
柳平和柳安是快天亮时才回来睡了会儿,陆青柔做好早饭后,一家人也没急着吃,坐在堂屋的桌上等着柳平和柳安。
几十年的生物钟不是一两次就能打破的,只比平日多睡了半个多时辰。
一家人才开始吃早饭,柳平知道一家人想要知道的事情,也没藏着掖着。
“听说是柳玉红夫家出了什么岔子,柳二原也涉及了,别人不敢惹富户,但柳二原一介农夫还不是任由别人捏扁搓圆。”柳平简单解释道,这也只是大家东拼西凑出来的说法,具体的情况没有明说。
柳乐喝了一口粥,突然想起前几天他遇到柳二原时,柳二原说的那番话。
那天下午,柳乐去地里叫柳平他们回家吃饭,刚从门口拐过去,迎面碰上了柳二原。
“乐哥儿,见你是我侄子,多劝你一句,对你二叔恭敬些,以后我在府县给你找户好人家,你们家现在是有些小钱,但镇上的店铺怎么比得过府县呢?”
“宁远府县的庄家,那可是真正的大户人家,祖上三代可是出过京官的,也是你有福气,生得一副好相貌,庄二少爷瞧上你的这张脸,要是攀上了庄家,你这辈子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……”
柳乐向来嘴上功夫就没输过,很是利索的反驳,“这么想攀上庄家,要不让玉红表姐二嫁?若是别人看不上二嫁的,要不您再和二婶努努力生一个?从小就当成庄家媳妇培养,或是直接生了就送到庄家去?”
这话可是往心尖子上戳,柳二原已经年近花甲,还提生孩子这事儿,可是将柳二原的脸放在踩在地上摩擦。
柳二原当场气得直捂胸口,好半天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柳乐没多留,怼完人就走,挥一挥衣袖,只留下气得吐血的柳二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