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即做出了决断,“从现在起,司内所有阵盘的调度,必须经过你的亲自批准!”
“我明白。”我点头领命,随即问道:“那刘平的案子……”
严霆脸上布满寒霜,“吃里扒外的东西!罪加一等!”
他看向我:“此案性质已变,不再仅仅是贪腐。按谋逆论处,要尽快结案!”
三日后,一份文书摆在了我的案头。
文书上简单地写着:原凉州镇武司主簿刘平,在押期间,于大牢中自缢身亡。
我看着那寥寥数语,目光平静。
是畏罪自杀?是被人灭口?还是无道阁得知计划泄露后,采取的断尾措施?
至于真相究竟如何,我也没有过问。
有时候,一个恰到好处的“意外”结局,对所有人都好。
刘平一死,许多线索看似断了,但也让隐藏在更深处的敌人,暂时放松了警惕。
……
虽然抄没叶家填补了部分亏空,但凉州镇武司这些年的积弊和空额,绝非一朝一夕能填平。
监正严霆自上任以来,便一直在为钱粮之事劳心费力,精打细算。
以至于这年关下的年终犒赏,发到每个税吏手上的,也只有区区五两银子,聊胜于无。
很快到了除夕夜。
黑石山镇巡查卫所内,灯火显得有些清冷。
我、杜清远和老税吏倪大康,三人围坐在炭火旁,算是共度除夕。
桌上只炖了一锅杂肉,里面混着些冬储的萝卜、干菜,热气腾腾,却难掩几分艰苦。
虽然代行主簿一职,但我依然选择坚守在这黑石山巡查卫所。
杜清远拨弄着碗里的肉块,望着跳动的炭火:“三年了……幽州、蜀州,再到这凉州。地方在换,身边的人也来来去去……”
他叹了口气,“有时候一觉醒来,都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儿。只有这年关的炉火,倒还是一样的烤人。”
我望着他,“怎么,想家了?”
杜清远将肉块塞进嘴里,用力嚼了几下,“说不想家是假的。”
他扯了扯嘴角,“青州这会儿,怕是已经张灯结彩,炮仗都放了好几轮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