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条路,他也不确信能不能走通。
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难。
可母妃尚有不躲不退的气节,文官也愿身先士卒坚守,他身为监国,更无退缩的理由。
朱祁钰摘下佛珠串,不停的拨动着珠子。
越转越快,就如他此刻的心,无数个想法充斥其中。
京师,如何守?
陛下,又如何赎?
以后的路,又如何走?
无意识间,朱祁钰加重了力道,佛珠串不堪重负,散落在马车内。
一颗一颗,每一下声响,都像是砸在他的心上。
沉闷的响声,朱祁钰猛的回神。
看着地上四散的佛珠,轻叹一口气,弯腰一粒粒捡了起来。
这串随着母妃数次逢凶化吉的佛珠串,竟被他硬生生扯断,母妃问起,到有些不好交代。
“可曾交待府里,本王陪太妃用晚膳?”
朱祁钰抬高声音,发问。
马车外,舒良恭恭敬敬回“殿下,不到酉时就派人回府禀告太妃了。”
朱祁钰轻嗯一声,不在言语。
靠在马车上,闭目养神。
聪明如母妃,深居内宅两耳不闻府外事,都能猜到孙太后有意让他监国,那必然也能为他指点迷津。
在文华殿的这一日,他只觉得自己如同一只蝉,被重重叠叠的茧束缚。
时而慷慨激昂,可又忍不住想退路。
纠结,徘徊,身上的那层层厚茧就越缠越紧,直至让他窒息。
可偏偏厚茧之下,隐隐约约又有什么东西。
他心知,不能再这般彷徨犹豫下去。
马车猛的停下,朱祁钰险些磕到。
还不待他问发生了何事,就听到了马车外的求饶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