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谦打量着素来老实懦弱,鲜少与京师官员打交道的郕王朱祁钰,心下暗道不好。
难不成郕王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吗?
监国退缩,影响士气,还会对他的计策产生莫大的阻碍。
而朱祁钰感受到手腕上清凉温润的珠子,心下稍安。
莫怕。
莫怕。
“本王昨夜再读宋史,略有心得。”
“大明不是大宋,也不能变成第二个大宋。”
“南迁至南直隶,京师必沦陷于瓦剌的铁骑之下,进而整个华北危矣。”
“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。”
“靖康耻,当为鉴。”
“到时,大明还是大明吗?”
于谦:有点聪明和见识,不确定,他再看看。
说实话,对于于谦而言,朱祁钰能有这番说辞,已是在他意料之外。
担当。
他在郕王身上看到了担当二字。
实属难得。
都说大浪淘金,危难关头方显本色。
倒也省了他苦劝。
于谦的心头浮现淡淡的赞许。
“臣认同郕王殿下所言。”
“绝不可迁都。”
“京师天下根本,一动则大事去矣,独不见宋南渡事乎!”
“再言南迁者,当斩。”
于谦的语气少了商量温和,多了杀伐果断。
徐有贞想到自己私底下偷偷摸摸做的事情,颇有些心虚,也不敢再竭力反驳。
再言南迁者,当斩?
于谦,还真是敢说啊!
“可不南迁的话,瓦剌挥军京师,这仗怎么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