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澜很诧异,“做什么啊?”
爷爷示意她靠近点,然后小声在她耳边道:“你堂叔昨晚趁我有些迷糊,盘问我家里的钱和折子放在什么地方。我没告诉他。但他那个性子,可能会自己去咱们家翻箱翻柜的找。你去把我衣柜里的那两枚军功章拿来,别被他拿到武装部去瞎提要求。”
“可是您这里不能离人啊。”
程澜知道以堂叔那占便宜没够的性子估计真干得出来。可她这会儿哪能走开?
“大白天的,没事。有事我可以请隔壁床的小伙子搭把手。再说你一个女娃娃在这里,我要上茅房还是得叫人家。”
爷爷声音有些虚弱。医生说他体内有旧伤,这次生病把旧伤重新诱发了。
程澜还有些犹豫,爷爷道:“快去、快去!”
旁边病床陪床的那个年轻人道:“小妹子,有要紧东西就回家去拿吧。我替你看着。”
前两天在这里那个中年人看着就不太老实的样子。
而且那个人言谈之间,直接把自己视作了老人家的财产继承人。
他去厕所听到那家伙跟认识的人说什么青砖大瓦房,三明两暗,以后他搬进去住之类的。
“可是,您还没有吃饭呢。”
程澜之前怕稀饭冷了,干脆拿去烧水的锅炉房放着的。
爷爷朝她挥手,“快回家把东西拿来!吃饭的事我自己来。”
年轻人道:“你快去快回吧,不然你爷爷不安心的。我认得你家的饭盅,我去帮你拿过来。”
程澜看看一脸急切的爷爷,这才点点头,“好,我尽快回来。”
从县城坐车回去十公里的距离,坐客车三毛钱。
如今大多数人都不舍得这个钱,好多人往返县城都是走路。翻大山坡走路比公路近得多。
堂姐不是为了做生意都不会舍得买三轮车。
这会儿赶时间,程澜咬咬牙去坐了客车。
幸亏有小叔寄回来的钱。如今在地里刨食,往返六毛也不是小钱啊。
尤其她读书也要花不少钱。
二十分钟后,她从客车上下来直接上了机耕道,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家赶。
一路上的人看到也不好耽搁她时间,没拉着问她爷爷的情况。
她走到自家地坝,房门上的锁只是挂着的。
她明明记得自己走的时候锁了门的。
这是拿她放在鸡窝里的备用钥匙给开的吧。平时观察够仔细的啊!
家里的钱不多,一共不到三百块都在存折上。
小叔和她一直都在读书,这在农村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。所以爷爷压根没什么积蓄的。
存折和户口簿她分开放在了家外的两处地方,防的就是堂叔要进屋行窃。
医院的帐上她压了一百块的押金。这个得出院的时候结算,别人拿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