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头有点沉。
这样激烈的你来我往,总叫她疲惫。不知何时,她就会心力交瘁。
“我们得晚点出发了。”
他说。
静漪好一会儿才领会到他指的应该是南京之行。这是她预料之中的,并不觉得意外。出了这么大的事,局势稳定下来都要一阵子,他怎么能为了那走过场似的南京行说离开就离开?她应着,说我知道。但她总觉得他刚刚想说的不是这个,于是她问:“还有事吗?”
他看看她,说:“没事了。”
“那我……先上去了。”
她说着,轻轻推开他,将衣衫裹紧。
软绸睡袍此时一定皱得不像样,但她没有看。离开前,倒看了眼他丢在桌上的衣服。照往日的习惯,她应该会替他收起来。可是今天她没这么做。
她那冷漠的目光扫过去,恰好被陶骧看到。
“你等等。”
他说。
静漪站下。
陶骧拿起酒瓶,虽是看着她的,酒却准确无误地倒进了杯子里。
“有什么话就说。”
他说。
静漪皱了眉。他冷冰冰的样子,覆着冰的火山似的。
“听说人抓到了?”
静漪索性走回来。
她再裹下身上的袍子,抱住手臂。
陶骧喝着酒。
金色的凤凰敛了翅膀,被她压制住了。
“怎样?”
他反问。
“逄敦煌的妹妹今天毕业。她拿了第三等的安荣奖学金。逄敦煌不像是会拿妹妹的命冒险的人。大过年的明知道城内布防森严,他还回来探亲,这说明骨肉亲情就他来讲是很重的。今日事,罪魁祸首应该不是他。”
静漪轻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