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睛静黑,缓缓伸手扯住她的衣领,拢住她因激动而露出的一点春色。
青年微凉手指擦过她肌肤,她果然醉得厉害,浑然未觉。她只顾着将捂他嘴的手挪开,手指拂着他的脸:
“我不知道别人的情爱什么模样,但我出汴京的时候就想明白了,你在我眼中的模样,好的、坏的,全是你的一部分。我接受了你的好,便不应该总盯着你的恶。
“我以前总挑剔你,说你这不对那不好……对不住嘛。”
他看起来有点动容,而她转眸,很快指着他鼻子骂:“你故意受伤,自我伤害,就是在伤我的心。为了不让我伤心,你要改正,知不知道?”
一个醉鬼,能说出这么一长串话。
姚宝樱迷迷糊糊中,夸奖自己的厉害。
她说不出更多的大道理了,毕竟脑子不清楚,想到哪里说哪里。
而张文澜低头梳理她的长发,帮她穿衣,一言不发。
她默了片刻后,又怅然:“其实我也会犹豫,我们是不是不该勉强。在朝廷那边,你是大人物,我是野丫头。在江湖这边,你又是敌人……如果大家都不赞同我们在一起,我们……”
一直沉默的张文澜,突然捏着她衣领,将她发丝从颈下揪出,手指如冰凉的蛇般,贴着她微跳的颈筋。
姚宝樱隐约感觉他在笑:“你应当知晓,只要你好好在我身畔,万事皆可商量。若你不在了……你会后悔的。”
他轻声:“当初是你招惹我的。”
醉得迷离的少女就算不太记得,也本能反驳:“我不可能招惹谁!一定是你……”
他点头承认:“你招惹的人很多,但只有我对你死缠烂打。”
张文澜:“所以……不许提分手。这次我什么都没做错,你要是与我分手,我真的会杀人。你想看到血流成河么?”
疯子!
宝樱瞪他一眼。但因为意料之中,倒也不吃惊。
她坐在榻上,随着船只摇晃,一颗心也跟着晃,时而忧虑,时而甜蜜。
宝樱又抽鼻子:“我也很烦。我是乐氏大娘子的女儿的话,我和朝廷的人,不都有仇吗?无论是北周还是南周,听起来都不是善类啊。我不应该去报仇吗?我……”
张文澜道:“樱桃,你保持本心,其他的事,我为你兜底。
“你的情郎位高权重,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,便是为了没有人能勉强你。”
姚宝樱呆呆看着他,眼圈很快委屈得红了。
她抱怨:“可你都不理我。”
张文澜:“似乎是你关着门,不让我进去的……”
他被她一瞪,便改了口。
他道:“是我的错,我应该把你从屋子里拉出来,逼着你和我走一起。管你师姐怎么想,管那些江湖客怎么想。我无所谓,反正我喜欢看到他们气疯。”
这个人,又说怪话!
姚宝樱气得在他颈侧咬一口。
他身子僵一下,呼吸微顿,却叹口气放松下来,拥住她柔软腰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