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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四日下午,高家府邸,布置着一场宴席。
云野试图来看高善慈,因高家侍卫布置森然,他只寻到一刻钟时间。
他再次说服高善慈,说自己明日拜访高家。
高善慈虚弱:“也许,我直接和你走……”
他打断:“小慈,我想光明正大带你离开。我下药
不是想害你哥哥,只是想让你哥哥答应我们的婚事。”
高善慈垂着眼。
因为相似的话,她哥哥也说过:“毕竟朝堂安排的和亲是公主和亲。你与霍丘使臣有情,哥哥为了你,总得商议个章程。你让云野来家中拜访,哥哥下药,只是为了你的幸福。”
高善慈同样虚弱地说过:“也许,我不会和他成亲……”
高善声:“说什么呢?张二郎写了那封休书,你难道真要高家上下因你蒙羞?小慈,成大事者,莫要心慈手软。”
是么?
她的哥哥,她的情郎,都不心慈手软……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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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四日,姚宝樱昏昏沉沉被关在寝舍中,那软筋散的作用更强烈了。
她醒来时,却看到床榻边就着水写了几个字。
那不是张文澜的字迹。
而就着水写的字,要让她这个最近昏睡时日增多的人看到,需要严格把握好时辰和看守轮换的批次。
手脚锁链晃动的姚宝樱当下抬头,朝四方看:是谁,能在张二郎的寝舍床榻边给她留字,而不被张二郎发现?
她心脏砰砰,没有想出所以然,只好去看那字。
那字写着:戌时三刻,净梧院东,送你出府。
这是……谁写给她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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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四日下午,张文澜早早离开官署。他提着一尾鱼,回去府邸,要给自己的夫人做鱼吃。
他开门之际,正碰上姚宝樱解开锁链,跌跌撞撞地要逃出府邸。
二人对峙,寝舍门重新关闭。那尾鱼弄湿了郎君的衣摆,被丢在了地砖上。
鱼在地砖上扑腾,张文澜含笑着走向姚宝樱。
他抚摸她下巴,问她知不知晓一首诗。
他缓慢地从阴影中走出,笑吟吟:“二八佳人体似酥,腰间仗剑斩愚夫。虽然不见人头落,暗里叫人骨髓枯。”
黄昏切割地砖,金光与暗光错乱。寝舍中,他像胜利者,她像落汤鸡。
当真如此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