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文澜身上馥郁的花香沾着水汽,这样沁过来,像清晨露珠下的花束坠枝,坠入姚宝樱怀中。
二人身子紧绷,一时间都有些沉默。
好一会儿,姚宝樱才忍着自己心间生出的那点儿酥意,小声:“怎么了?你看到什么了?”
张文澜想一想,轻声:“我大兄应该已经离开了,这里没人。”
他一说没人,她就怀疑有人了。
张文澜感觉到身前少女气息一下子顿住,不动声色地挨靠向他。她伸手,轻轻握住他另一只垂在身畔的手腕。
张文澜语气幽静,低语:“樱桃,我害怕。”
姚宝樱也怕啊:“……别怕。”
那死人骨,压根影响不到张
文澜。
他有心踟蹰,想机会如此难得,要不要哄着姚宝樱和他亲密相处。此间只有他二人,他不告诉她,他们就出不去。许多话本中写,男女二人流落荒岛,重回人间时,孩子都好几岁了。
这本是他安排给张漠的故事,结果他自己有缘先……
青年面颊酡红时,谁想到姚宝樱耳朵那么灵,“滴答”水声落在耳中,她笑了起来。
她一笑,张文澜的掌心便被她睫毛撩得好痒。
他呼吸乱起。
但鉴于他呼吸总跟猫一样轻,姚宝樱心思此时又不在他身上,便没有注意。
姚宝樱激动道:“张大人,我知道出口在哪里了。那边有水声,我们往那里去。”
张文澜不太想走,便不动,装糊涂:“有么?你听错了吧?那个药酒可能作用了。”
少女笑眯眯:“不会的。多亏你捂住我眼睛,我的耳力才变敏锐了。”
张文澜:……他就不该捂。
眼见他要松手,她连忙抓住他手晃了晃,很紧张:“周围很吓人吧?”
张文澜漫不经心:“也没有很吓人。”
姚宝樱觉得他要使坏,并不信他,直接说:“你还是捂住我眼睛,我跟着水声走,你跟着我走吧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一会儿——“张大人,你确信,大伯真的不在这里哦?”
“嗯。”
“那我不用给他陪葬了?”
“你是我夫人,为何要给他陪葬?”
“我也不知道呀。但我方才和一个人吵架,那人话里话外,不就希望我对他大兄生死不弃吗?”
“那个人是谁?如此讨厌的人,本官送他下牢狱反省去。”
“得了吧,”姚宝樱被他哄得开心,弯眸笑起来,眼睫再次撩得他昏昏沉沉,满脑子都是她欢快的笑声,“你又不是开封府官员,一个礼部侍郎,没有权限抓人去牢房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