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宝樱离得近,看到金丝流动,琳琅耀目,两只鸳鸯在绯红底的荷包上悠哉戏水。
这、这、这……这绣得可真好!
他哪儿来的?
谁给他绣的啊?
而且看上去,荷包鼓鼓囊囊,里面当真还装了东西……姚宝樱震惊,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就看张文澜将荷包送到了她手中。
众目睽睽,姚宝樱纠结之下,默默接了那荷包。
张文澜目中生出笑,一闪而逝。
他叹口气:“夫人,我早说过了,为人不可一径低调。”
姚宝樱:“哦,受教。”
你不是低调,你是太高调呀夫君。
众女看到了姚宝樱手中那荷包,目光闪烁,心情各异。
那老妇人和旁边人互看,说着什么高二娘子方才怎么不说,引人误会。她们又悄悄试探姚宝樱,想让姚宝樱开口。但姚宝樱根本来不及开口,她们所有的话,都被张文澜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——
“二娘子绣工平平。”
“我夫人并不必做女红圣手,为他人绣嫁衣。”
“二娘子笨嘴笨舌,非才女之风。”
“我爱夫人言辞朴实,夫人自然为我改了旧日习俗。”
“留二娘子在娘家住几日,解二娘子思家之情。”
“几位夫人与高大郎若想念我夫人,张家从不向诸位闭门的。”
张文澜又好整以暇:“我夫人起初和我说,自己在闺中寂寞,并无手帕交。没想到夫人原是谦虚了,诸位夫人这样关心我夫人,倒是我夫人年少,没有体谅诸位的辛苦。”
众女脸色不自在起来,姚宝樱在后捏着那枚张文澜给她的荷包,兀自咬着唇,差点笑出来。
她们和张文澜斗嘴吗?
不说张文澜年少时就有多伶牙俐齿,端看他现在的架势,一介文官给自己竖了那么多敌人。若不能说会道,岂能以一打多?
所以,姚宝樱不和张文澜辩论。
她现在都是和他直接吵的。
姚宝樱抬头望天、努力忍笑的时候,她迟钝的神经,稍微灵敏了一些。她目光悄然落到张文澜萧肃颀长的背影上,莫名想到:他现在,是不是就是话本上写的那种,维护女子的情郎呢?
自他到来,她一句也没来得及说,他一个人全说了。
众女都被他吸引走了战火,内宅女子们被他绕得头晕眼花,哪里还顾得上姚宝樱。
姚宝樱眨眼:张文澜这戏……也太好了。
无论真假,众女节节败退,那老妇人脸色难看,最终勉强坚持着:“二娘子连敬茶都做不好,如何回张家?”
张文澜掀眼皮:“夫人可知我父母双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