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宝樱抬起一只窥探的眼睛——
她看到床帐委地,榻上青年低头闷肩,肩膀轻轻抖动。他原本狭长的眼睛此时飞扬,眼中湿润明亮,水波轻轻摇晃。
他抖动得好厉害!
……他在笑。
他在偷笑。
他被她的“读奏折”逗得一直在笑。
岂有此理,她是他的玩具吗?
“张文澜你这个坏蛋!”
姚宝樱一呆,扔开奏折便扑上床,将他按在身下,在他肩头揍了两下,“你有没有良心?你就是想看我出丑?”
“哪有?”
他柔声,“我觉得你有意思……哈,痛!”
他又沉起脸:“下去,成何体统?男女授受不亲……唔。”
身下身上都一样的软,也许身上更软。他肩头又被她打了两下,但她力道并不算重,他也没被打得半身不遂。然而他知道她武功多好,她这么轻飘飘的两拳,实在让他误会。
帐中香暖得人头晕脑热,他搂住她肩,拥着她,要她倒在他怀中。他感觉自己诱到了她一点儿,轻声喘笑:“樱桃……”
耳鬓厮磨,男女情缠。
他的呼吸快拂到她下巴上,一颗心跳得飞快。怀里的少女半推半就,手抵在他肩上轻捶。他心猿意马心间生喜,正要痴缠,却耐不住颈间骤然一痛。
青年睁开眼眸,不可置信地望去——“你……”
他昏睡过去了。
半息后,姚宝樱衣衫凌乱、面红耳赤地从那柔软绮丽的温香软玉中爬起来。
……总算狠下心,把人打晕了。
她偷偷朝床帐内看一眼,看到青年一截手臂。她发着呆,有些失魂落魄地别开眼。
她告诉自己今夜有事,实在没空搭理这个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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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半个时辰后,张二郎的院中静谧无声。
长青敲门后,蹑足进屋,眼观鼻鼻观心,并不看这一室的布置。他直接踏进内间,到床榻前俯身。果然,按照郎君预测的那样,他看到郎君昏睡于帐中。
长青面无表情,在青年腕间把了脉后,心中有数。他取出一药瓶,放到青年鼻下,唤人苏醒。
片刻后,张文澜睁开了眼。青年望着空落落的青帐半晌,迷离的目光才聚焦,清醒。
长青:“姚女侠已经出府了。”
张文澜没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