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只是一种亲密的称呼呀?而且很多年前,其实我叫过你‘阿澜公子’嘛,只是次数不多罢了。”
“何以与他亲密?”
张文澜淡声,“他比我年轻,比我性情好,比我会讨你的欢心?还是他当时在汴京,与你的目的一致,你们当时都要针对北周朝堂,而我是你们的敌人?再或者你们江湖人终究决定舍弃北周朝堂,选择南周?偏安一隅只知背后使绊子的人,正如赵舜。
“何况这世上,没人比我更喜爱你。便是拿此为由,也是我胜过他。”
姚宝樱目瞪口呆,又不禁好笑,稀奇地看着他——
这是吃醋吗?
必然是吧!
吃醋的阿澜公子,太……可爱了。
而张文澜不惜给自己身上泼脏水:“你涉世未深,不了解男性,更不了解我们这样的人。他心机很深,只是会装可怜,知道你与我的事,刻意在你面前扮演无辜。他越无辜,便衬得我越凉薄。但是人与人常日相处,我敢用真面目面对你,他敢吗?”
在张文澜口中,赵舜到来余杭这件事,便不怀好意。
张文澜虽然是用余杭之事将赵舜引过来,但堂堂南周太子轻易来到北周,又能有什么纯洁目的?
而乐氏事暴露后,不提姚宝樱这种不愿为过去仇恨困顿的人,赵舜……表现得很淡然。
张文澜扣住姚宝樱的手:“你觉得,他在之前,会不会早就隐隐有猜测,或者他自己就查过?他如今对自己的身世分外分明,但他言语间,对南周并不露丝毫仇恨。樱桃,他是南周皇太子!他要那个皇位!他心机比我深。”
姚宝樱努力绷着脸,欣赏他吃醋的样子。
但她心中小小声:谁能比你心机深呢?
她如此心不在焉,张文澜误会她舍不得赵舜,不禁冷笑:“末帝的血脉,我是知道的。皆是自私、阴暗、会伪装的怪物。他与我分明一样,凭什么得你垂怜?”
姚宝樱终于抬头:“末帝的血脉?你在说谁?除了阿舜,还有谁?你不会是说……”
她并不知道玉霜夫人是末帝骨肉这件事,她此时从张文澜的口中窥得端倪,难得震撼。
而张文澜好似自知失口,不愿多说,侧过脸。
姚宝樱心中惊疑连连,被猜忌填满。
皇位、皇位……他们肖想的,会是那个位置吗?天下平稳才多久,他们会为了那个位置,掀起大乱吗?
姚宝樱:“我去和阿舜聊一聊……”
她起身便要下床,张文澜紧握住她的手,脸色苍白,眸子更黑。漆黑中,可见几分森冷与惶然。
姚宝樱心软,站在床榻边,俯身搂了搂他:“你放心……”
张文澜:“我放什么心?”
他平声静气:“你若是不想与我分开,便不会与旁人私约。”
姚宝樱吃惊:“我正是不想与你分开,才背对着你去约阿舜。”
她踟蹰:“当着你的面,与阿舜嘀嘀咕咕,那岂不是说我三心二意,要弃了你?”
张文澜一愣。
他握着她的手,被她的强盗逻辑气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