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了吧,”姚宝樱被他哄得开心,弯眸笑起来,眼睫再次撩得他昏昏沉沉,满脑子都是她欢快的笑声,“你又不是开封府官员,一个礼部侍郎,没有权限抓人去牢房吧?”
张文澜一向淡然:“你若需要我去开封府,我自然万死不辞啊。”
姚宝樱心头一跳。
她语气僵硬:“……你被药酒影响了?”
他看她那又想躲避的样子,心中冷笑。
他口上平静:“大约吧。”
她便松口气,又劝他一些意志坚定、莫被药物影响之类的废话。她还建议他向她学习,她此时就很正常,没有被药物影响爱上他云云……
她说半天,他闲闲来一句:“哦,没有被影响吗?我不信。”
这种事,谁要跟他证明啊?
姚宝樱哼一声,不与他说这些废话。自然也有一个缘故时,她听到了风声——“我们是不是出来了?”
姚宝樱语气欢畅,这次不等张文澜想法子哄她,她直接推开他捂她眼睛的手,从他身畔钻过去。她身形灵活,弯腰时,张文澜手指不当心摸到一片软绵……
他震得半身发麻,趔趄朝后靠,跌在了潮湿墙壁间,说不出话。
姚宝樱睁开眼睛,视野清明,便看到有向斜上方延伸的土台阶。
她爬上台阶,推开藤蔓,眼前当真有了亮光,视野霎时开阔——洞外草木疏疏,清风细雨。他们走出地窖,大约到了城外的某处洞出口。
因乍暖还寒的气候,宝樱打了个喷嚏。
她扭头要招呼下方的张文澜,见张文澜靠着墙低头,正面壁思过。
青年身子很薄,肩膀宽阔而腰肢细瘦,睫毛上坠着一点儿洞外的亮光,更多的是地窖中的水汽氤氲在他睫毛上。
清隽这个词,姚宝樱很少用在他身上。但此时的人,正给她这种感觉。
换去公服的张文澜,体不胜衣,恂恂清标。他靠在洞口,侧影皎然,如一段袅袅烟雾。
他不知在发什么呆,听到她的喷嚏,抬头朝上看了那趴在洞口的脏兮兮少女一眼。他便低头解自己的外袍……姚宝樱猜,应该是给她的吧?
除了她,这里也没有别人了。
怎能让体弱的阿澜公子脱衣给她呢?
那药酒,果真影响得姚宝樱神志不清。
她本是要与他算一算救命钱到底应该给她多少,然而反应过来时,姚宝樱觉得自己分成了两半——
一半的她仍趴伏在洞外,怔怔看着洞中的美青年。
一半的她爬回洞中,钻入解衣摘带的青年身下。在他扬眸时,她拢住他那外袍,与他一同躲在下面:“这个,就当是你应付我的救命钱了。”
张文澜作不解,还迟疑一下:“以身相许?”
姚宝樱脸黑:只是拿你衣服挡挡风。我怎么敢让你以身相许,我疯了么?
宝樱,你果然神志不清,太不要脸了!
但是,为色所迷,只怪药酒,不怪你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