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公眸子一晃,想到了另一个人。
长青说出答案:“昭庆公主,李鸣呶。”
文公眸色幽微。
长青又将一细颈玉瓶递给文公:“为防好事生变,此毒可用来对付官家,凭文公自决。”
文公震
得眸子僵硬,死盯着递到自己眼皮下的药瓶,没伸手去接。
他深深看长青,觉得自己已然不懂此人。此人胆大包天,狼子野心,和昔日张二身边的那个侍卫,当真是同一人?
长青将瓶子放在文公手边的博物架上:“另外,我会亲自出见一番张二郎。请文公开城门,准许我出城。”
文公木然。
他在与狼共舞,已然不能下船。
—
这个时候,任何消息的传递都因为时差,造成误读。
为了消除这种误差,张文澜拖着病躯,与兵马同行;文公派快马加鞭绕过战火,送信去苏州。
不过十日,苏州接收到了一道圣旨,一封文公手书。
李鸣呶在苏州待了许多日,本在许多天前就应该被人护送回汴京了,但这一方以“外面打仗,官道被毁”为由,好吃好喝地将小公主供在苏州府中。
所以鸣呶并不知道汴京出事,自己兄长被囚。她每日抱着猫在花园中忧心战火,不断拟稿自己该如何促进朝堂和江湖的合作。
而在这时,苏州府尹带着李元微的圣旨到来,要将公主嫁去南周和亲。李元微以余杭周遭官员落马之时为由,将送公主出降的事宜,交给苏州布置。
为防夜长梦多,请公主即刻上路。
鸣呶不可置信,捧过圣旨:“我兄长让我和亲?”
明明昔日她与李元微就这件事讨论过,李元微明确表明让她去玩吧。怎会短短数月后,她就要被送去和亲?
甚至,不需要她回到汴京,要她在苏州即刻动身?
苏州府尹拱手立在屏风外,看公主殿下抢过那道圣旨。
而鸣呶拿到圣旨,看到上面正是她兄长的字迹与红批,心便茫茫沉下。
……是因为她帮江湖人逃离汴京,又在江湖上玩耍不肯回家,兄长对她失望了?
鸣呶心中混乱,冷不丁想到自己在余杭黄金林中,小水哥与她说过的话。
张文澜说,他们有一个庞大的计划。为了南周与北周不生兵戈,不在此关键时期与霍丘结盟,他们需要一个皇帝最信任的公主,控制南周朝堂。
那未必是真和亲,但他们需要一个公主。
恰恰在鸣呶被容暮护送出余杭的时候,鸣呶已经知道有船偷偷下了南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