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听到他老在笑,笑得她心神失守,好几次说着口诀、捏着他手腕,她便忘了自己在说什么。
她稀里糊涂,为这点儿男女之欲而沉迷。她模糊中,意识到自己三年前是怎么被他骗成情人的了——
只是当年不懂。
只是三年后重逢,他当了大官,整日在她面前不是阴阳怪气,就是拿官威高高在上地吓唬人。她都差点忘记了,阿澜公子是个狐狸精。
只要他愿意,他勾勾手指头,可以把任何人骗上他的床。
衣襟被挑开、露出肩膀的时候,夜间凉风拂过,姚宝樱肩膀一颤,有些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了。
她已经披头散发,衣裙半褪,趴伏在床榻间,身下有一个呼吸滚热的郎君。
姚宝樱一呆,面上浮现些无措,向后缩了缩。
张文澜一直在看她。
她脸上神色浮现畏惧的时候,他便伸手,握住了她。
姚宝樱跪坐着,拢着自己襟前中衣,低头不语。
她感觉张文澜坐了起来,他靠向她,她浑噩间朝后缩了一下。他便停住了,只是握着她的手,感受着她凌乱的脉搏。
张文澜轻声:“樱桃,你怕我?”
姚宝樱想一想,点头,又迟疑摇头。
姚宝樱不知该回答什么,她听到张文澜说:“因为我之前强迫你,床笫之欢让你有阴影?”
姚宝樱低头不语。
她听到张文澜叹口气,语气颇为寥落:“我其实不愿
意你我走到那般糟糕的局面,但我没有办法。就如我一直告诉你的那样,我希望你与我两情相悦。可若实在做不到,怨侣也是‘侣’。”
他在黑暗中,好像听到玉霜又笑了一声。
张文澜的平静,一向带着一种冷静至极的癫狂: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也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。但对我来说……只要你在,其他都没关系。”
姚宝樱在黑暗中,听他声音如此幽静,又那般潮湿压抑。他在哭么?不至于吧。
姚宝樱:“可是阿澜,如果我过得不开心,你也要勉强下去么?”
张文澜撑在褥上的手微微发颤。
他明明欲色未消,却好像被打入地狱般,越坠越深。他快要被地狱中的鬼物吞噬了,手指却被姚宝樱试探着碰了一下。
少女安抚:“我只是随便好奇,你不要多想啊。何况你现在是我的情郎,这不是勉强。”
——可是樱桃,如果这是真话,为何你一遍遍强调呢?
难道男女之爱,是一件需要说服你自己的事么?
姚宝樱纠结间,听到他笑了一声,吓她一跳。
张文澜恍惚着抬起脸:“你若不愿,我不会碰你。你若厌恶,我不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