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不可能为了他。
张文澜头脑昏沉,额头发烫,短短几句命令吩咐下去,他已没了气力。他忍着自己想去按压大腿痛处的动作,听到那冷风苦雨后的少女怒骂声,再次感受到几分剜肉般的畅意。
越是痛,越有“她回来了”“别想逃”“困住她”的现实清晰感。
这不是梦。
长青正沿着断了一半廊木的长廊走来,准备向张文澜汇报安置姚宝樱的结果。听到张文澜一下子将人手派出去那么多,仅在身边留下了几人,长青难免一惊。
长青纵到张文澜身边:“二郎,刺客虽称不上武功盖世,可在她这个年纪,已是很了不起了。郎君只留下数人看押,万一那刺客使诈……”
长青难免想到昨日杜员外府中,姚宝樱如何哭啼作秀,骗他开门。至今想来,仍满是唏嘘。
张文澜瞥他一眼:“我亲自看押,难道看不住她?”
长青:……你对自己的武力水平没有数吗?
张文澜已甩袍负手,朝着关押刺客的正堂走去:“你安排侍卫,开始审问她,我在外旁听。”
长青想起来一事,跟上张文澜:“对了,那刺客大吵大嚷,说要见二郎。”
张文澜脚步一缓。
长青在他面上窥到一种极为扭曲的神色。
那神色,带着一股冲动,穿风掠雨,让张二郎步伐加快;却也带着一股畏惧,让张二郎加快的步伐变得趔趄。凄风苦雨斜斜吹拂,落到青年凉透了的眼中。似想通什么,青年的神色,渐渐越来越僵,冷静至冷漠。
张文澜笑一下。
轻柔极了:“凭什么?”
——凭什么,想走就走,想见就见?
--
姚宝樱,不值一提。
她什么也不算,可他要熬她——
“将欲翕之,必固张之;将欲弱之,必固强之;将欲废之,必固举之;将欲取之,必固与之。”
他要留一个人,自然要铸造新的牢笼。
想要她放松警惕,必先弃之,诱之,纵之,反复之,最后……一举夺之。
--
于是,姚宝樱嗓子嚷得冒烟,也等不到张文澜的现身。
她略有些困惑,又有些唏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