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重云挡住了天上月光,鸣呶抱着黑猫,被苏州府尹带着卫士们,逼迫到一院落墙根下。
苏州府尹遗憾:“殿下这是要去哪里?为国和亲本是荣誉,殿下难道果真如文公所说,乖觉粗野,村野小民,不堪为一国公主?”
被逼到墙根的鸣呶脸色苍白,神色慌乱。
她此时一瞬间抬头:“文公?为何提文公?莫非圣旨是文公伪造的?我兄长呢?”
苏州府尹脸皮一抽。
他淡淡道:“那是否是官家的字迹与印章,殿下应该认得的。谁能伪造?”
鸣呶正是知道那是自己兄长的字迹,才更加心神不宁。
她喃喃:“我兄长一定出事了……我不和亲,我要回汴京……”
苏州府尹惊异地看眼这位年少公主,不再多话,他手中一抬,身后卫士们便攻向鸣呶。
他们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,鸣呶根本不会武艺。
但是——
鸣呶尖声:“米奴——”
那些卫士扑向她的时候,她怀中的黑猫窜出,咬向这些人。但猫与早有准备的人类如何抗衡?刀剑劈下,掌拳相击,冷兵器沥沥交错。鸣呶眼见米奴要被他们抓住,不禁朝前扑去。
她要去救她的猫,卫士们的刀剑迎向她。
苏州府尹遗憾的声音落在人后:“殿下被奸人所害……”
米奴被三四把刀困住,尖利锋刃刺穿它的身体,它凄厉叫一声,摔在墙根干枯草地上。卫士们手中的长戈向下捅时,黑夜中,忽有三根琴弦当空而来,卷住长戈。
鸣呶抱着猫坐在草地上,颤着手去摸小猫身上的血,去摸小猫的心跳。
苏州府尹发急:“动手——”
“一群大男人以下犯上,冒犯公主殿下,如今的北周风化,真让人看不懂呀。容师兄,你看得懂吗?”
少女笑声从墙头传来。
伴随着兵器撞击声,几个卫士当即死亡。苏州府尹急促后退,瞳孔直颤,听到一位郎君轻笑:“师兄也看不懂。”
鸣呶倏尔抬头:“宝樱姐!容大哥——”
重云散开,月照大地。
墙头提刀的姚宝樱昂然而立,朝下方打招呼:“小鸣呶,小米奴。”
容暮的琴弦卷住三位卫士的脖颈,人血打湿琴弦,容暮眼上白纱飞扬,朝鸣呶的方向,微一颔首:
“殿下,许久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