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文澜言简意赅打断:“兄妹。”
为首者不解他们争议身份的缘故,却也不明所以地哼了两声:“兄妹是吧?你妹妹选为怨女了,今日就要去侍奉我们主上。她竟不知这是恩惠,还敢大闹。殊不知这里多少娘子等着这个机会,却得不到?”
张文澜抬眼皮。
他看到院子角落里,有许多娘子在悄悄观察这里的闹腾。
那些娘子神色凄惶,脸色雪白,也看不出是期待,还是畏惧。
为首者还在大放厥词:“这种殊荣,一月只有一次。若非你妹妹颜色姝丽,她初来乍到,还轮不到她呢……”
“一月一次,”张文澜喃声,“那就是一年需要十二对男女。这点儿人数,能干点什么坏事呢……”
为首者:“?”
他说的是这个吗?
他盯着这个郎君,对方眉目分明清正,但也许因线条凌厉而带出了几抹妖冶鬼气。在这黄金林中,包围他的人生出几分警惕。
好在这郎君看似文弱,而他那个抱着猫的妹妹,始终眉目天真稚嫩,扒着自己哥哥不放。
他们瞥了瞥妹妹怀里的猫,黑猫一双眼睛幽亮诡谲。
张文澜先开了口:“这个月你们可以把这份殊荣给别人。我需要劝我妹妹听话。我是不能生儿育女,不然若能给主上生个一儿半女,我便能出去了。这么浅显的道理,妹妹竟然不懂。我这个当兄长的,只能劝劝她了。”
“生儿育女”的几个字一出,鸣呶无语地盯着张文澜。
怀中小猫轻叫,她也小小叹口气。
乱世四十余年,她才十五岁。她自小被兄长寄养在张家,常年在云州与太原两地往返奔波。她又在十二岁的时候,从乡下野丫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朝公主。
她的际遇已足够传奇,见识了许多王朝公主一辈子看不到的民生。但是似乎她的见识与小水哥比,仍差距很远。
她无法张口就来一串谎言,也无法在初初被抓的
时候,就弄清楚局势与危机。
鸣呶被张文澜扯走前,瞥一眼那个今日要去侍奉所谓“主人”的怨女。
重新成为怨女的娘子神色悲喜交加,以为自己有机会出去。
鸣呶到底是公主,见解不同于平民,她知道这个怨女成亲必然有问题。
她想救人,更不愿因自己而连累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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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文澜将鸣呶带去了郎君们关押的地方。
只要他们不出这个院子,看守他们的人倒不介意他们在里面做什么。鸣呶便见识到,那些同屋郎君有些畏惧张文澜。
张文澜要隔开一个空间,把人赶去外舍。有人要发火,张文澜抬了下手,他们便熄火了。
鸣呶:……不愧是小水哥。
她醒来才不过半个时辰,张文澜这里便开始折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