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说话,看样子还在生陌刀的气。
姚宝樱软声软气:“我想知道。我像你在意我一样,在意你。我想了解你,如你了解我。
“你给我机会好不好?求你啦,最最好的阿澜公子——”
哗啦啦——
枫叶飞落,烛火摇曳。天光暗暗,但明月皎洁。
一片叶落一朵花开,张文澜听到自己心如鼓擂,又在鼓擂阵阵中眼盲心盲,失魂落魄。他绝不原谅卖自己心意的人,可他此时却不如何生气,情爱让他像个蠢货。
她蹲在他面前,手伏在膝上,歪过脸撒娇,这般乖巧。
他终于看向她了:“你。”
姚宝樱眼睛微微瞠大。
张文澜看着她:“除了公务,我一直在想你。很可笑对吧?在你看来五十两的交情,却让我闲下来就开始猜——”
姚宝樱当做没听到他的嘲讽:“猜什么?”
张文澜凝望着夜空,天上无星,月光黯淡。烛火的光与四面八方的飞帐,光点如游龙。他和宝樱像孤舟置身星海重重,浪起船摇,银河已然坍塌。
宝樱向他展示她的心事,也好奇他的,他怎能一直回避?
他的心事、他的心事……
玉霜夫人似乎又在朝着他笑,他指甲在手腕上划出一长道血痕,划了一条又一条。他必须强忍满心暴戾与森然,艰难地把自己的心事撕开一角——宝樱今夜对他这么好,他一定要回报她点什么。
在姚宝樱看来,她的情郎琥珀色眼睛转一下:“猜你会不会有孕。当时若非……其实我不愿意……当年,我娘就是有了身孕,才嫁给我爹。”
姚宝樱一愣,表情有些无措,手一下子按在他手上。
张文澜猜,她应该知道了一点。
好可怜,知道了却不敢问他。她怎么这么好?
他继续用力掐自己的手腕,才能面色无异:“生我的时候,她又是意外。大家说,她背着我爹偷情。她本不想生,但她又怕打胎,会对她自己不好。她不得不生下我,她说是我毁了她。
“如果没有我,她就不用忍受那个家,她可以做更多事,她是被我连累的。”
姚宝樱蹙眉。
她从张伯言和张漠那里听说的玉霜夫人,已让她不快,而今她更是生出满腔杀意。
总有一日,她要杀了那个女人。
姚宝樱冷冷道:“她胡说八道,你才是被她连累的。”
“呵,”张文澜不置可否,他勉强压抑住喉间的血气,心力交瘁般,“无媒苟合还是少来为好。”
姚宝樱又是一愣,半晌憋出一个“哦”。
张文澜:“我估计你听不出来,所以我明示一下:我在向你催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