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宝樱终于受不了这种怪异氛围:“你到底在生什么气?”
张文澜冷淡:“我没有生气。”
姚宝樱无语。
这个人嘴硬,不是一两日。但是千里迢迢的重逢,纵是别有目的,遇到冷冰冰的他,到底让人难以接受。
难道她对不起他吗?
难道他是在为汴京时、她没带他走而置气?
可当时明明是他推开她的。他亲手放了她,如果现在再来算账,未免过于小气。诚然他本就是一个小气的人,可姚宝樱不想哄他。
哪有初初谈情说爱的时候,就要小娘子低头?
她早早低了头,日后岂不是被他压得死死的?
姚宝樱说:“你不能离开这个屋子。”
张文澜本就不打算离开。
但她这么说,他就要问了:“为什么?”
姚宝樱大声:“你有没有好心肠?”
他:“没有。”
她当然知道他没有,她快把他袖子上的银珠扣下来了:“我眼睛看不见了,都怪你。这里这么黑,没有人和我说话,我、我不习惯。哪怕仇人也没有趁人之危的道理,你做的孽,当然要补偿。”
张文澜:“你怕鬼?”
姚宝樱分明抖了一下,但她口气很硬:“我不怕!但你理应赔偿我!”
张文澜俯眼,看着那乖乖坐在圆凳上的小娘子。
她洗漱后,没有别的女子衣物,临时穿的他的袍衫。他的外衫松松垮垮披在她肩头,衬得她小巧玲珑。她的乌发散落,发丝柔软没有一丁点儿饰物,脱俗至极。
这么干净的女孩儿,穿着他的衣服,坐在他的地盘,睁着无辜的眼睛。而平日里那双眼睛无论多有神采,此时都濛濛噙雾,
微有怨气。
她看起来真小,真美丽,像荷叶上的露珠般剔透。
而他俯眼间,分明心中抑郁,袖中手却缩了缩。
张文澜腹部窜起热意,心脏血液流窜飞快。他一顿,胸膛中生出一股带着讽意的笑:蛊虫已经跳得飞快,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她的到来。
他在她面前,总是愚笨不堪。
张文澜禁不住俯身托住她脸,禁不住生出一腔摧残欲——
真可怜啊,樱桃。
你活该被我亲,被送到我的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