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也判断,她到底能不能同时见到二郎和大郎。
张文澜愣住。
他眼睫低垂,憋出一句虚弱的:“……当真?”
姚宝樱:“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啊?我又不是你。”
“我没好处的话也不会骗你,”他古里古怪地来这么一句,眼神飘开一会儿,又挪回。他目中生出一些温情与赧然,但他又十分不确信,他低声问,“倘若我大兄真的因被你抛弃,而死了呢?”
姚宝樱真被他无语死了。
堂堂宰相,离开她,一丁点儿自保能力都没有的话,张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?
靠脸吗?
但是看他低垂着眼,又悄然撩目望来。他的神色静下去,轻轻扯一下她的衣袖,眼波如水,勾勾搭搭……
姚宝樱咳嗽一声,往旁边挪一步,硬邦邦道:“倘若你大兄因我的失误而死,我就把这条命赔给他,为他追杀凶手,然后和他一起死,好不好?”
“不好,”张文澜道,“你是我夫人,我不会让给他。”
姚宝樱:“假的。”
他唇角浅笑一下,并不在此问题上与她多多纠缠。
她只要说愿意和他在一起,他便十分满足了。
张文澜餍足了,眉目间生出舒色,便想到自己方才到底耐不住性子和她争吵,她必然很讨厌张二郎了。他便讨好地看她,想了想,又去摸自己怀抱。
出来的匆忙,他准备得不全。
腰间只有那壶酒。
张文澜便问:“你还渴吗?”
眼见他又要摘那药酒给她,姚宝樱被吓到,连忙跑开。
张文澜的声音从后追上她,在空旷的地窖中清清凉凉,如蛇信出没,然而竟然没吓到姚宝樱:“樱桃,你等等我,我跟不上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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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宝樱板着脸,心想,必然是那药酒的什么爱不爱的作用,才让她对张文澜心软。
也必然是那药酒的爱不爱的作用,让张文澜在争吵之后伏低做小,一直偷看她脸色,语气轻柔地说些好听的话哄她。
他还惯会装,一会儿走不动,一会儿头晕,要她停下来等一等。而她一停下来,他就开始靠过来,要与她挨着。他是没有碰触她的肌肤一下,但隔着衣袖,他的黏腻真让人害怕。
所以,除了脸热几分,心软几分,她表面做着记恨他的表情,始终不给他一个笑容。
而鉴于她平时爱笑,此时张文澜便显然待她更小意些。
他让她都有几分飘飘然了……
飘飘然的姚宝樱,踏入了地窖的最后一块空地间。她还没有细看,张文澜便先看到了一大截人骨——完整的人骨堆在墙角,赫然吓人一跳。
想也不想,张文澜快走两步,拦到姚宝樱面前。他转身面朝她,伸手捂住了她眼睛。
姚宝樱的睫毛软软地覆在他掌心,像鸟雀的喙啄他心房,还附带一圈毛茸茸的羽毛包裹过来。
张文澜身上馥郁的花香沾着水汽,这样沁过来,像清晨露珠下的花束坠枝,坠入姚宝樱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