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闻只好拖着步子挪到另一处佛龛,依样画葫芦地点香、鞠躬。
陆今安倚在办公桌的桌角,在烟雾缭绕中盯着宋闻的侧脸,突然翻起了旧账:“火车不是八点就到站了吗?刚刚你怎么来的那么晚?”
宋闻将落在指尖的一点香灰轻轻搓散:“送朋友的妈妈去了医院。”
“朋友?”
陆今安挑眉,“什么朋友?”
“那个往张启东鞋里撒图钉的女孩。”
陆今安摘了嘴里的烟,有些诧异:“她也来烟城了?”
宋闻点点头,用了女孩在火车上的原话:“她真有个生病的妈妈。”
陆今安沉默了片刻,然后向办公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偏了下头。
宋闻已经习惯了他随时随地摆谱的做派,没什么犹豫便走上前,拿起那只分量不轻的烟灰缸,稳稳地托到了陆今安面前。
陆今安弹了弹烟灰,垂眸瞧着眼前低眉顺目的青年,烟雾轻腾,模糊了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。
他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,用一种近乎“大发慈悲”的口吻说道:“余助理,除了之前答应免掉的衣服和置装费,你还有什么想要的?说吧。”
闻言,宋闻眼中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。
可转念一想,以陆今安的为人,这突如其来的“慷慨”背后,大概率藏着什么新的陷阱。
“为什么?”
他问。
陆今安有些臊得慌,眼神飘忽地看向别处。
他夹着烟的手指虚虚的指了一下宋闻的嘴唇,声音含混不清:“……破了。”
宋闻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唇,果然感受到一丝细微却清晰的痛感。
是陆今安咬的。
面对陆今安罕见的良心,宋闻有些不习惯,可下一刻就听到男人接着说道:“以后自己注意点,别下那么狠的口。食堂猪肉管够,用不着煮豆燃豆萁,相煎何太急。”
颠倒是非的垃圾话听在宋闻耳中如同一段扰人的乱码。
他没有反驳,只是伸出手,轻轻拉住了陆今安夹着烟的手腕。
指尖触及皮肤,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他引着那手,将香烟上积攒的烟灰,稳稳地磕进了自己一直捧着的烟灰缸里。
短暂而无声的互动中,他抬起眼,看向陆今安:“我不要东西,可以要一个承诺吗?”
宋闻声音很轻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