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媚慢慢地走着,抬眼看静漪——她站了下来,正认真地听着一个下肢被炸没了的伤员诉说。她已经足够镇定,到此时也被病房里浓重的药味熏得难受。“真不知道她怎么忍的。”
“七少奶奶,和七少一样,能忍常人所不能忍。”
图虎翼轻声说。
雅媚怔了怔,看他。
图虎翼脸红了下,说:“对不住,二少奶奶,我僭越。不该我说。”
“不,你说得很对。”
雅媚若有所思,“七少在前线还好?”
图虎翼说:“好。”
“我不会对七少奶奶多嘴的,你可以信任我。”
雅媚又说。
“好。”
图虎翼仍然是这一个字。
雅媚看了他一会儿,点点头,再看静漪,已经同院长一行走远了……
静漪发觉雅媚不在身旁,四下一看。雅媚远远地对她抬手示意,她点头。
“……这位是上士孙家宝。”
跟在院长身旁的医生翻着手里的记录本,介绍道,“重伤。昏迷两天了。”
静漪看着这位伤员,目光刚转过来,看到病床边的家属。当她认出守在病床边的人是逄敦煌时,很意外。“省身,你怎么在这里?”
逄敦煌也起身,说:“家宝是麦子的哥哥。”
静漪轻声说:“原来如此……我很难过。”
逄敦煌看看她,没有出声。
院长见他们相识,带着人先走了几步。
“你马上要走,还替陶骧安抚军心。”
逄敦煌说着,转了转身,“很奏效。我坐在这里能听到很多声音。大多是很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