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临抬手握了握她的手臂,出门将帘子放下来。静漪知道三嫂不会走远,会像一道稳固的铁闸,锁住她的去路,而三哥,静静地站在她面前,像座怎么也推不倒的山。
真令人窒息。
“三哥,我做错什么了?”
静漪问之忱。
程之忱转身倒了杯酒。
静漪过来,一把将酒杯夺过来,大口地喝下去。
之忱没拦她,给自己也倒了一杯,冷着脸说:“想喝多少,尽管喝。在这里喝不够,回去喝到够为止。但是你在这里,必须做的像个样子。你丢陶骧的脸,就不是丢脸了么?”
之忱坐下来,呷了口酒。
静漪一手拿着酒瓶,一手拿着酒杯,手有些发颤,酒液便泼出去许多。
她看着洒在台布和地毯上的酒,忽然将酒瓶掼了出去,叮呤当啷的,滚落一地。
“我还做得不像样子?有比我更像样子的吗?谁?三嫂?”
静漪看着她这三哥。
他那考究的衬衫马裤长靴,仿佛是把他捆扎好了的,将他的人衬得像雕塑一般。此时明明该是闲适和放松的,可他坐下来的姿势,还是那么标准和端正。
“三哥,人怎么可以那么狠的?”
静漪眼睛里全是泪。她没有忍,可眼泪也不往下落。这只是让她更加看不清这个近在咫尺的亲人,“三哥……在让我去戴家的时候,就已经知道,他是必死无疑了吧?三哥你还让我去……”
冷冷的风雨中飘动的灵幡,雪白的,沉重的,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,简直就是会把她勒死的绳索。
是要让她死过一次,才能重生?
她如果就那么死过去了呢,有谁会真的想要拉她一把?
“我还得谢谢三哥……亏三哥推我这一把,让我下决心嫁了个好人家。”
她微笑着,将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喝了。
酒杯端端正正地放回桌子上,重重地一印。
“谢谢三哥。”
静漪转身,微笑摇头,“真是……要谢谢三哥。”
“静漪。”
之忱叫住静漪。
静漪站定。
“陶骧不简单,稳妥应对。”
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