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漪依言将锦盒给她,宛帔接过来打开看。
“刀锋犀利,功底深厚。这是谁的手笔?”
宛帔问。
“听说是陶家大少爷篆刻的。”
静漪回答。
宛帔点头,道:“能有这样的才情心气,不易。”
静漪纳罕。
“听老爷说,陶家大少爷前几年遇到点事,一病不起,是缠绵病榻多年的人。看这印鉴,用刀自如,想必已大愈了。你到了陶家,有些事情自然慢慢会知道首尾。只是千万要记得,凡宅门儿里,好些事错综复杂,不该知道便不问。”
宛帔又忍不住嘱咐静漪。
静漪点头。
“娘,我出去一下。”
静漪将宛帔安置好,说。
“去吧。”
宛帔笑着说,“你不用总守着我。等会儿我想想还有什么没带来的,你回家去给我取了,明早再来。有乔妈翠喜在这里伺候,你该放心。”
静漪待要说不愿意,被母亲的目光定定地一锁,只好先答应。
她一出去,宛帔这才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翠喜见她憋闷,忙给她抚着胸口。
乔妈倒了水给她,低声说:“太太少费些神吧。看七少爷的样子,日后不至于会怎样为难小姐的……有些事,总要慢慢来的。小姐又不是不懂事,她明白该怎么着,也只不过一时半会儿拧不过来罢了。等嫁过去,时候一长,心思也就都在姑爷身上了。”
“真那样也就罢了。”
宛帔出着神,说:“她要是不懂事也就罢了。就是这样懂事,我更不放心。”
乔妈说陶骧不至于会为难静漪,这恰是她最担心的地方。
静漪的性子执拗,那陶骧看得出来也是个掷地有金石声的。两强相遇,还不知会怎样的狼烟四起呢。
她让乔妈替静漪把锦盒收好。累的不想再多说一个字,靠在床头,合了眼……乔妈端着一盆水出了病房,忽见静漪站在门边,靠着墙,安稳的一动不动,吓得她险些把盆扔了。
静漪指指里面,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乔妈叹口气,端着水走开了。
病房内悄无声息的,想必母亲是睡着了。刚刚母亲说了什么,她一个字都听不到,可心一阵阵地发颤,就好像此次发病的不是母亲,而是她……
午后的医院渐渐安静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