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骧看她纤薄的肩在发颤。
她人很纤薄,却总让人觉得纤薄的外表下是铮铮然的铁骨……
他走了过来,将她拥在怀里。
“总有一天会知道的。”
他说。
她一回身,将脸埋在他的胸口。
他身上竟有淡淡的药水味道。
清凉,薄峭,寒气逼人。
她头脑清明了些,还是靠着他,一动不动。
“对不住,牧之。就算囡囡讨厌我,我也还是想守着她。”
她声音极低极低。
汽车又滴滴响了。
陶骧抚了抚静漪肩头。
他道了别,走到门边时,回过头来看了她,说:“有些事就不要再放心上了。好好和囡囡相处。囡囡是个心地很善良的孩子,像你。”
他说完便走了。
静漪呆了一会儿,看到落在椅背上的黑色围巾……她拿起来。
普通的绒线围巾,半旧不新的。有那么一小截,针织的别扭,仿佛用力不均匀,有的扣紧、有的扣松……静漪握着围巾,拉开房门追了出去。她站在楼梯上,陶骧穿过客厅出了门……她很想追上他,可浑身无力,连嘴巴都张不开了。
“程先生,”李婶过来扶住她,坐到楼梯边的木椅上。
静漪坐下来,点点头。
李婶问她好些没有,要不要什么。
她摇头,“辛苦你了。”
并不是什么凶险的病情,可还是闹得众人皆不安宁……
“陶司令守了您大半宿呢。要不是他在,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您昨儿夜里烧得厉害,一个劲儿地说胡话。”
静漪点了头。
李婶看看她的神色,说:“陶司令说,老李的事已经妥了。可是他得受点教训。陶司令不让这么快放他出来……程先生,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陶司令和您大恩……您和陶司令都是大好人。要不是看着先生您,陶司令才不会为了我们这草芥之命操心呢。”
静漪轻声说:“但愿从此以后你少吃些苦头。”
“他险些丧命,还不知悔改,那就猪狗不如。我是不会再跟他有瓜葛了……对了,程先生,早上有位先生来拜访。管家说您不见客,他留下名片子就走了。就是这个。”
李婶将一张名片交给静漪。
静漪接过来,看着上面印的字。
律师丁家成。
她并不认得这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