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骧说。
静漪并不意外陶骧知道这事。看他镇定地回答她,轻描淡写的,似乎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样子,她忽的气不打一处来。她立即就想说些什么,可是又想到金润祺进入七号大门时那娉娉婷婷、婀娜多姿的身影,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,这一来,脸就越来越红。
陶骧看着她,问:“怎么?”
“都说能出入七号的女人,哪一个都不简单。可不是光脸蛋漂亮就行的。但是,她毕竟不一样。你就算和她有再深的渊源,也得顾着些身份……即便在你仅仅是私交,可谁会这么想?你不顾自己的,总该顾着些西北军司令的——让人知道你同这样的人过从甚密,有什么好处!”
静漪站起来,冷冰冰地说。
她一起身,身上花白绿的袍子抖得真如梨花雪一般。
陶骧坐在沙发上,就看着这梨花雪纷纷而落。
“她还是订了婚的人。你怎么也得顾着些自个儿的声誉。”
静漪说着,已经转过身去。
“我的声誉,我反倒不如你在意。”
陶骧说着,人已经从沙发上缓缓地站了起来。他声音又松弛又冷淡,听在静漪耳中却又是极不在意的样子,未免更加有些生气。陶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。“若说到这个,你也是结了婚的女人,难道你去见见人、跟人一起吃吃饭,谁就怀疑到你的品行和名节么?”
“我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之下。所以我无论做什么,都不必担心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,都会知道。”
静漪回身看着陶骧,“你看,连我还没有和你说的事,你都一清二楚。你要怀疑我什么,自己去查就是了。”
陶骧沉默地看牢了静漪。
深潭似的眸子,辨不清他此时究竟在想什么,可是她却有种要往里坠去的感觉。她想转开眼,一时却转不开。
“说的也是。你要是想知道什么,也不如开诚布公地问我。”
陶骧略弯身,眼睛盯了她的。“我和她当日不能在一处,到今日就更无可能。她这个人,我自问还是比你更了解些。你不必在意她的。”
他说完,给她将卧室门推开,看着她红透了的脸、和脸上那一脸的恼,嘴角一牵。
“我没有在意她。”
“没有吗?”
静漪盯着陶骧,牙根咬到发酸……她想开口骂他,开不了口;想这就进屋,又动不得。两个人僵持在那里,彼此盯牢了,恨不得把对方盯死似的,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怨气。
陶骧看着她唇哆嗦着,渐渐失了血色,仿佛她整个人都在逐渐变冷,头脑却是一热,低头亲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