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伯上车带路,程倍开车就往老伯家里赶。
静漪蹲着,握着产妇的手腕子,数着她的脉搏……产妇清醒了些,小声说:“救救……救救孩子……”
“你放心,先歇歇。等会儿有让你用力气的时候。”
静漪原本心急如焚,此刻这么危急,她反倒是安定下来。
静漪问守在一边握着产妇的手的妇人:“多久了?”
“这样子已经有一天一夜了。”
妇人回答。
“这么久了怎么还不送去城里的医院?非要拖到这个时候?”
静漪连着问。
妇人抬起手来,用袖子擦了下泪。
静漪看到她外衣上挂着的银色十字架。
“怎么称呼您?”
静漪和缓着语气。
“外子姓戴,行四,族里都称呼一声四叔。”
妇人说。
“那您是四婶了。”
静漪说。
“不敢。我娘家姓郭。这是我媳妇小珍。姑娘您……贵姓?打哪儿来?”
四婶问。
“敝姓程。”
静漪小声的回答。她想,他们家里也是姓戴的。不知和孟元的亲族关系,是远是近……产妇呻吟,她紧握着她的手。
幸而这时车停下来,马车也赶到了,男人们马上把产妇抬进去。静漪跟着下车,抬头瞥见门边也挂着木刻的十字架。她心念一动,就知道为什么这家在紧急情况下,请不来接生婆了……她跟着进了院子,盘算好需要的东西跟四婶交代,热水、干布……还有简单的器械。好在除了热水要现烧,其他都是现成的。
静漪将头发盘上去,拿了一条干净的白布围住,反复洗手,做好清洁,转身来到小珍身旁。她看到先出来的竟然是肩膀,心里一惊,伸手护住,对四婶说:“扶住她。”
语气是冷静到极处,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怕。脑子里经过的全都是以往看到过的生产情景,皆是生死一线间的。可是哪一幕都没有眼下的惊险,这毕竟是她头一回单独面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