锁链缠绕在了导师的身上。艾尔文斯真切地听到沉重的如镣铐碰撞般的声响。
银发的美人倏然间睁开了眼睛。
黑暗与泪水遮蔽了精灵的视线,导师的表情因而并不清晰。但他不须去看,也知道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流露出怎样的惊憾与绝望。
“先生……”
艾尔文斯僵硬地放开了他,“对不起,先生。”
风时慢慢地从他怀里坐起身,将凌乱的银发拢到背后。
他感受到锁链的牵系,以及,四面八方信仰之力的翕动。
唇瓣微微张开,他声音干涩,“发生了——什么?”
“对不起,”艾尔文斯慢慢地坐起身,双手掩面,“明明书上写得那么清楚,您也作了肯定,我却偏偏又去找教授做确认……”说到这里他声音哽咽,“我居然、还自信说,我能控制得住……”
现在好了。一切都完了。
他能够感受到导师的生命形式开始发生变化。他所失却的神性被他重新赋予给了他。祂将成为一盏明灯,因神明的死去而游散在黑暗之中的战争信仰将再次找到方向,归宿到他的身上,然后,祂便又会像之前那样——
不,不对,还有解决办法!明亮稳固信仰锁链也会一簇簇地断开……“先生!”
艾尔文斯呼地起身,一把拉过了风时的手,放在自己左边胸口,“——杀了我。”
现在只有他一个人。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导师的身份。只要他死去,信仰锁链就会断开,生命形式的转化立刻便会停止,重新凝聚的神性也将再次消散。
“快……趁着其它的锁链还没有缠到您身上!”
隔着衣料,隔着皮肤,风时轻轻按了按他的心脏。
它是那么脆弱,那么不设防。只要他打出一道剑气,就可以让它从此停止跳动。
然后一切便会结束。
“是我把事情推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……杀了我,先生。不要再犹豫!重来一世,您不可以再像上次那样……”
……是啊,不可以再像上次那样。
风时点下头去。
这一次,他要靠自身成神——绝不会再做信仰的奴隶。
可是他却久久没有动作。艾尔文斯看到他纤长的眼睫在微微颤栗。
愣了片刻,他明白了,自嘲地将手放下,笑了起来。
“我在说些什么……您怎么会向我动手。我自己来,先生。请您转往那边,不要看……”
他从储物空间里抽出了短匕。